前的那片染红,然后红色开始扩散,扩散到差不多整个院子都变成了血海。

伤兵们陆续被抬走架走,断气了死掉的就暂时被搁置在院子里,没人会顾及死人。我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来开这扇门,千万不要有人来开这扇门。万幸,并没有。

雨越下越大,“轰隆隆~轰隆隆~”雷声也越来越响了,好像真的是天怒人怨一般。院子里已经躺了一大片,没人不受伤,没人不挂彩,但又无能为力。

大胡子现在已经满身是血,左肩膀被炸开的弹片击中,现在正在汩汩地冒着血水。院内的人有气无力地还击着。

“噔~噔~”院外的人开始撞门。

“顶住!顶住!”大胡子声嘶力竭地喊。

又有几个大汉操着巨大的柏木杠前去顶门,“轰隆~”一颗炮弹不偏不倚地从门外射穿进来,于是这几个大汉瞬间报销了。

“妈巴子的!”大胡子骂了声娘,然后开始点名,“潘二愣!李结巴!对了,还有老棺材!你们三个赶紧带着东西撤,其余的人跟我顶住!”我看见从溃不成军的人群里晃出三人,其余的人便跟着这位一心赴死的勇士成仁去了。

“就,,就剩咱,,咱仨了。”暗夜里站定三人,说话的是个结巴。

剩下的那两个人并没有理他,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捡血泊中的枪支和子弹。大胡子和众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弱了。三个人收拾完毕,抬头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我,我们得快,快点儿。”没想到这结巴还是个话痨。

然后三个人开始朝东屋的方向走去,那结巴在前,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得稍微靠后些。三个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东屋门口,结巴伸手好像是要去开门。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突然传来。

“我靠!”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定睛看去,竟然是后面那一高一矮操着一把匕首向前边的人捅去。

两个人将尸体挪到一边儿,“是不是有点儿太缺德了啊。”略微有点矮的那人说。

“无毒不丈夫,要想发财就别想那么多!”瘦高个儿话语里带不出一丝感情。

两人嘿嘿笑着,擦了擦手上的血伸手就要去开门。突然,那结巴晃晃悠悠地又站起来了。

“救命啊!救命!”那结巴竟然被吓得语言流利。

结巴边说边跑,两人一见并没把对方杀死,大叫不好。矮胖子刚要抬枪,瘦高个儿早已操把大刀追了过来。

我心中大叫不好,那结巴竟然冲我们屋奔了过来!

矮胖子一枪没打中,操着刀也追了过来。我多想两个人能追上结巴,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奈何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自知大难临头的结巴,跑动起来健步如飞,眨眼间就穿过了半个院子。

“怎么办!怎么办!”我惶恐地喊出了声。

等等,后面的高个子追上来了,再等等,那个略矮的胖子也“哼哧,哼哧”地追了上来。

三间正房的灯光照在最后那一人的脸上,我才看清楚,那不就是我身后站的那个老头儿吗!

我猛地往后一看,没人!

“啊——”我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相比血雨腥风的院子,密闭的空间更让我感到害怕!

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扭曲和错乱。灯光消失了,大门好好的立在那里,没有了惶恐的结巴,没有了愤怒的大胡子。

“咔嚓!咔嚓!”闷雷变成了炸雷。

“咔嚓!咔嚓!”劈到屋脊上,碎瓦纷飞。

“咔嚓!咔嚓!”劈到院墙上,土块儿四溅。

雷好像有意识的在找寻着目标,当我意识到我就是那个目标的时候,我又开始狂奔!

“咔嚓!咔嚓!”土地在我脚下炸开,形成了一条条沟壑。

我拼命地跑进那三间正房,于是——灯又亮了!

我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屋内就出现了一堆人。有头的,没头的,站着的,躺着的,冲我狞笑的,坐在房梁上的,一群四肢僵硬的家伙冲我这边扑了过来。

“妈呀!”我大叫着用力推开房门。

“咔嚓!”一个炸雷在我脚下响起,“猫皮!猫皮!”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咔嚓!”那雷好像能听得到我说话,一个闪电把凉亭内的东西劈个粉碎。

“不他妈管用啊!”我内心无比愤怒地咒骂着那个叫六爷的老头儿。

吓死总比劈死强!抱着必死的信念我开始往东跑,没几步我就跑到了东屋门口,“吱呀~”我一推,门开了。

不知从屋内哪吹出一股风,直吹得我寒毛发立。我一闪身窜进屋内,“咔嚓!”一声炸雷劈在门槛上。

我叫了声万幸,有气无力地跌倒在外屋。我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鬼魅的出现,山妖也好,树怪也好,来啊!来吧!我接近疯狂。

但是很奇怪,这间屋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在确定安后,我爬了起来。外面天公还在不满地发泄着牢骚,“咔嚓!咔嚓!”。就着闪电的光芒我把这间屋子看了个大概,一张八仙桌周围零散着几条板凳,和西屋的格局一般无二。

我转身走进了里屋,天太黑了,我根本瞧不清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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