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行字,我一激灵又坐了起来。谁写的,孙立堂?不可能,他没有那个好心提醒我。黑皮或者六爷?可他们临走时还给我一万块钱,特地叮嘱我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汇报。神秘人!那个神秘人的可能性极大。

我立马给黑皮那边挂了电话,电话想过两声后接了,显然他们还没睡。

黑皮问我有啥事儿,我客套的打着哈哈,说没啥,就是惦记着你们看看最近怎样。黑皮说老样子,倒是六爷自从上次回来后就开始神神道道,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往屋子里一关,一律谢绝见客。

我问地下室发现的那张照片怎样了,查出什么线索没有。黑皮就更为恼火地说,动用了大关系,把你们那边查了个底儿掉。别说照片,连一点儿档案都找不到,真是奇了他妈怪了。我提醒他有可能是外地人,你可以把范围扩大到周边几个县,黑皮那边就笑笑,说正在扩大范围。

我正琢磨着不知道这刀该怎么开口,黑皮倒是忽然问了一句,“诶,对了。你见孙立堂那把腰刀没有,打从你们那里回来就没了,他跟我提过好几次说问问你,那可是正经瑞士刀。”

我搪塞着说,是不是半路上掉了。黑皮就开始回忆,不可能啊,出你家门我还见他别在腰上呢。然后黑皮又想了想说,“哦,想起来了。你们村是不是有个要饭的,我们搁村口撒尿时那臭要饭的撞了我们一下,我怀疑是不是给撞掉了。”

要饭的!我感觉头顶轰隆一下子炸开了。黑皮还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说着什么,我早已无心去听,挂掉电话后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那个神秘人不仅尾随了六爷他们,还尾随了我,更堂而皇之的进我家来,把孙立堂的刀和字条儿放我床上。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连孙立堂这种反侦查能力很强的人都没有一点察觉吗?他能轻而易举的进我家大门,来到我的床头,那他晚上趁我熟睡会不会杀了我!他留这张纸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越想越怕,越想越睡不着,连以前觉得最安的地方现在都感到无比可怕。我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对我或者我的家人不利我该怎么办。我必须要趁他动手之前找到他,我必须!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急匆匆地往村南马家去了。路上一直在左张右望,看看昨天那个要饭的还在不在,结果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

马家是个老绝户,三间破坯房里住着赌鬼的独子马大保。马大保是赌鬼与前妻所生,后来赌鬼疯了花了很多钱,媳妇儿也跟别人跑了,孩子的成长也就听之任之。

马大保几乎遗传并继承了赌鬼的所有缺点,年少时看不出什么,等到成年后吃喝嫖赌抽无所不精、无所不会,可以说是比他父亲更胜一筹。

马大保败光了祖业,其实他父亲那辈儿就已经败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败现产。卖地、当衣服、最后实在没辙把五间正房扒了两间,以劈柴价儿把房梁给卖了。

我进屋的时候,马大保正赤条着上身躺在床上喂蚊子,见我来了赶紧打个招呼半坐了起来。他毕竟是个长辈。

我叫了声大伯,然后给马大保递了根儿烟。马大保乐呵呵地接过去,点着叼在嘴上,问我,“小兔崽子,怎么想起看你马伯来了?”

我就嬉皮笑脸地讲,想您了呗,路过这儿就来看看你。

马大保虽然浑浑噩噩可不傻,两个鸡贼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笑着说,有什么事儿吧。见马大保这样说我也便不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问,“马伯,那东坟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马大保一听是问这事儿,连连摆手说不知道。他这种反常的情绪更让我认定他知道一些什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马伯,老没来看你,这一百块就算我的心意。东村坟地那事儿我就是挺好奇的,想问问,没别的意思。”

马大保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看我掏钱,这下连坐都不坐了,直接站了起来。“诶呀,你这是干啥啊大侄子。不过年不过节的,咱两谁跟谁啊,跟我这么客套。”

说罢,马大保把钱揣进兜里。我笑笑又给他递了根儿烟,马大保接过去叹了口气,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当初我父亲确实在村东老坟被什么东西吓着过,回来就发烧说胡话了。我那时候还小,也就七八岁。”我点点头请他继续说下去。

“我母亲就以为他是耍钱输了让人揍的,也就没太在意。可后来我父亲越来越疯,怕光怕水,不吃不喝,身上也没有淤青。这些反常的表现才让我们逐渐重视起来。邻居就说这是撞见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得让我们赶紧请仙儿消灾。”

“请了吗?”

“请了,可他妈没一个靠谱的。变着法子就是要钱、要吃,花了不少冤枉钱。”马大保又回忆起了那段苦痛的经历,大骂着狠拍自己大腿。

“后来呢?”

“后来——”马大保牙咬得更紧了,“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云游四方的女道姑,来我家院儿里说有邪气。我一听,这都看得出来肯定有本事啊。然后我就请她为我父亲瞧病。”

“瞧好了没?”

“瞧好个屁啊。”马大保骂道,“这女道姑倒是分文不取,却东打听西打听,还要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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