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白昼心情糟透了,他不想再看见任何人,选择从林间小路回家。

最后的缕缕阳光斜射进树林,把树的阴影拉长,小径上影影错错,如同荆棘丛。

白昼觉得自己很失败,只是比试而已,却把剑离别的脸弄坏了。

对方当着所有人喊他怪物,一切都完了,还不如输了任其侮辱。

气愤的将一块拦路石头踢飞,击中一棵小树,力道之大,刮掉一块树皮。

突然从树林另一侧传来悲惨的狗叫,像是被野兽咬碎了喉咙。

白昼驻足不前,屏息聆听。

周围一片寂静,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声哀嚎,更加凄厉。

白昼加快脚步循着声音源头。

“汪汪汪汪汪——”狗叫声越来越凄惨。

白昼熟悉这狗叫声。

在剑族,猎户圈养了一批猎狗,带着去林海边缘打猎,有一只黄狗被野猪拱断了一条后腿,成为村里的流浪狗。

白昼喜欢那只狗,因为它会陪他一起玩,他也会偷偷喂它一些食物。

狗还在凄厉的哀嚎,干扰着白昼的想法,他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的猛兽。

叫声里蕴含的痛苦像是大黄的身体正被一点一点撕碎。

大黄或许还有救,其他人那么对待他,他只剩这一个玩伴了。

白昼心里下决定。他要去救它,不管是什么野兽,他都会打跑。

巡视四周小树林,将腰间锋利的匕首拔出来,得到了些许安感后,声音越来越清晰,加快脚步跑向声源。

没什么凶狠的野兽,只有一个人和一条狗。

那只黄狗被拴在树上,脖子上被绳索勒的血迹斑斑。

白昼看到那个人挥舞着鞭子,黄狗不断哀鸣,跳跃着,它挣脱不了脖子上绳子,只是在那固定的范围里翻转跳跃着,折了的后腿让它跳的很不协调,每跳一下,绳子越勒越紧,深陷血迹斑斑的脖子里。

白昼屏住呼吸紧贴在树上,希望不要被发现,他的雄心壮志被现实惨象撞得支离破碎。

最后,在一声悲痛的哀嚎声中,大黄狗没了气息。

白昼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那张如树皮一样的恐怖人脸绝对错不了,是剑族三大长老之一的刑罚长老,剑厉。

在白昼初来剑族时,第一个建议绞死他的老混蛋,冷血无情。

剑历是白昼见过最丑陋的人,也是刚刚与他打斗的剑离别的父亲。

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想象中拖拽尸体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白昼握着匕首的手心开始出汗。

“你在干什么!”刑罚长老剑厉树皮一样的脸突然出现在白昼眼前。

“啊!”白昼一惊,连着后退几步。

“我在问你话。”剑历面无表情。

“我在往家走。”白昼诺声说,他一向害怕这个严厉的长老,尤其刚刚看到他活活打死了大黄,更是怕到骨子里了。

剑厉欲言又止,眼神瞟向狗的尸体,“它偷吃了宝贵的东西,理应受到惩罚。”

白昼点点头,内心忐忑,控制眼神不要去看狗的尸体,也不去看刑罚长老。

他只想走过这段小路,安静的走完,回到家中。

“你可以走了。”

剑历的话让白昼如获大赦。

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刑罚长老那几乎不含情感的声音,“白昼,你要知道,你只是个杂种,剑族高贵血脉经由下贱女人诞生出来的杂种,都怪你父亲没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你本该在来到剑族就被杀死。”

白昼肩膀颤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白昼说。

“因为这是事实。”剑历捡起一把树叶擦拭血迹斑斑的鞭子。

白昼的脚变得越来越沉,怀疑中带着无名的愤怒,他真想一脚踹在剑历脸上。

但理智让他没有出手。

白昼心里知道,剑历就是爱折磨人,现在也在折磨他,就像大黄,只不过一个是用鞭子,一个是用言语。

他逃似的离开这里。

白昼回到海边小屋,两间简朴的房子仅仅挨着,一间是住所,一间是铸剑房。

他的父亲是铸剑狂人,为此打造了一条铁制管道,将无妄海水引到铸剑房,同时海风能消解高温空气中的热度和毒素。

剑往生看到儿子拖着脚,耷拉着脑袋走来,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沉重。

“怎么了儿子。”剑往生问。

“父亲,我看到刑罚长老把大黄狗杀死了。”白昼低着头,小声对父亲说。

剑往生一愣,把他拉到身边,“儿子,有些人失去重要的东西后,便会对一切抱有恶意,阿厉也是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守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说我是杂种!还侮辱我的母亲,可是我,我……我却逃了………”白昼非常自责。“我根本想不起来母亲的样子,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儿子。”

“可是谁是我母亲?您根本不告诉我,我只知道她是渔家的女儿,姓白,死于海难,但她在哪个渔村,靠近哪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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