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她孤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忍受黑暗,曾经她最惧怕黑暗,但现在,她不那么怕了。

就像治疗洁癖,把人扔进最脏最乱的环境几天,几个月,那么这个人的洁癖大概率会被治愈,或许他还会觉得邋遢也没有什么不妥。

每隔一段时间,柳暮烟都会向十六天君祈祷,一开始,她祈祷白昼来救他。

上一次,她已经见过他了,可是因为子虚道士,他因为某种法术没看到她。

她希望他来,拯救自己,可是等啊等,一直没等到。

在华容城的时候也是,自从他进入那座恐怖高塔后,她就一直追寻着他,找不到,也等不到,这是一份可悲的爱情。

柳暮烟的脑海里,白昼的音容笑貌非常清晰的刻画,可是表情永远带着几分对她的克制。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爱上一个人不会有错,不被人爱,一定哪里出错了。

柳暮烟对爱情很向往,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黑暗而安静的牢房,从门外传来某种四肢动物的走路声音,某种锋利的东西划过墙壁,形成刺耳噪音。

柳暮烟捂住耳朵,那声音和她只有一门之隔。

一开始说,这座监狱没有人了,可是没了人,这里又多出某种生物,柳暮烟没见过,却能真真切切的听到。

它们每时每刻都在来回走动,那脚步声就像夜晚的鬼怪在房门游荡的脚步,它们甚至还尝试打开牢门。

牢门很坚固,索性它们也没有钥匙。

从这些小细节可以判断,不管外面的东西是什么,都是外来者,而且是那种不善的外来者,只是智商或许没有那么高罢了。

当连续的挠墙壁的刺耳声持续响起。

柳暮烟知道那些东西又开始巡逻游荡了。

她紧紧捂住耳朵,逃避那让心脏乱跳的挠墙声。

它们知道她在这里,只是碍于牢门的坚固,无法进来罢了。

柳暮烟闭上眼睛,用手捂住嘴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修仙者对食物的依赖性虽然没有凡人那么需要,但时间一长,仍然会是个问题。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柳暮烟并不知道,不过现在在这个黑暗监牢中,可比一开始更加难熬了。

原先她清楚自己对大人物还有用处,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弃子。

没人记得她在这里,或许,也不会有人来找她了。

她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瞌睡仙虫,在这里养成了这个动作习惯,期待瞌睡仙虫传递出一些信号,一点点也好。

只可惜瞌睡仙虫一直沉睡,因为环境的特殊,变得毫无用处。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野兽被扭断脖子的声音,突然安静了,没有挠墙的声音。

有人来了?

柳暮烟屏息以待。

咚咚咚,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声,这是人类的敲门,有着平和的节奏,就像在问,里面有人么?

柳暮烟身上的锁链让她无法到达牢门,她心里也在犹豫,如果外面的人是坏人该怎么办。

然后她自嘲地笑了笑了,现在的她的情况已经是最差了,还有更差的后果么?显然是没有的。

于是柳暮烟清了清嗓子,太长时间不说话,她甚至感觉舌头已经消失了。

好在她还能感觉到,她用口条碰了碰牙齿。然后发出沙哑而婉转的声音,“有人么,请救救我。”

第一次呼救,声音有些微小,她立刻重复一遍,用更大的声音。

可惜门外再次归于寂静,她的心情也跌入谷底。

我刚刚是出现幻听了么?柳暮烟心底默默问自己。

黑暗监考中,即便是有强大意志力的修仙者也很容易发疯。

她失望至极,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

感觉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丢弃了。

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忍受这里的一切。

正当她放弃希望的时候,一柄发着金光的长刀穿透了牢门,在上面割出了一个竖立的长方形。

长方形的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一个魁梧的黑影迈了进来。

柳暮烟蜷缩着身体,低着头,不敢去看。

他希望来的人是白昼,可又害怕是别的可怕的人。

她现在仍是一个囚徒,身上的奇怪灭灵石镣铐仍旧束缚着她。

进来的人嗅了嗅空气,声音沉闷又带着些许惊奇,“为什么感觉这里一股子骚味,啧啧。”

听到这话的柳暮烟的脸一下子红了,这里是牢房,你还想这里有什么味。

她鼓起勇气抬头,想看看这位嘴巴没把门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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