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皇宫,悄无声息地褪换下了所有防卫。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时不时地会有许多巡逻小分队经过,如此森严的守备,俨然已将这座雄伟壮观的宫城铸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囚牢。

往昔侍卫止步的后宫禁地,此刻各宫各殿外都驻满了士兵,任何人不得出入。

其中尤以南帝的寝宫为甚,不止殿里殿外布满了生脸的士兵,而且连伺候的宫人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只除了一人,南帝最宠信的老太监,杨明。

南宫轩带着郑后步入南帝寝宫的时候,面上堆满笑意的杨明便迎了上来,引着他们往里进。

烛火通明的寝殿内,南宫明宇赤足,着一身明黄寝衣,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他头发散乱,满面怒容,待看清来人后,浑身怒意彻底爆发。

扭动着身子往前扑腾,他挣得脸红脖粗,双目暴凸,口中怒斥道:“你这逆子!畜生!大逆不道竟敢谋害朕!”

他拼命地想要靠近过去,只可惜座下的雕龙木椅实在太重,自始至终,那四只椅脚都未曾移动过分毫。

“还有你!心如蛇蝎的毒妇!瞧瞧你生的这畜生!简直猪狗不如!朕当初就该一把掐死他!”

骂完了南宫轩接着骂郑后,南宫明宇此时后悔不已,他一早就怀疑这双母子居心不良,却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以为他们有贼心未必有那贼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真能干出弑父杀亲逼宫夺位的事。

南宫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冷漠地朝着身后人吩咐道:“堵了他的嘴。”

“是。”杨明卑躬着身,毫不犹豫地应下。

看着手拿白帕逐步逼近的杨明,南宫明宇愤怒到了极致,恨不能将其剥皮抽筋。

“狗奴才!这贱人究竟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连你也敢背叛朕!”

被他熊熊烈火般的目光注视着,杨明仍然面不改色,笑得恭顺:“陛下,对不住了。”

白帕被猛地塞进了南帝口中,满室安寂,只闻得见他的呜呜声。

郑后见此情景不免心头发慌,太快了,他们还来不及细细谋算策划,就已经走到逼宫这一步了,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小心地拽了拽南宫轩的衣角,郑后低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能在一夜之间将皇宫内所有守卫都撤换掉,南宫轩定然早有准备的,郑后已经失了主见,这会儿把部希望都寄托在南宫轩身上了。

只要拿到玉玺,得到传位诏书,他们的夺位大计就能成功了,郑后几番欲言又止,想说搜查寝宫吧,你父皇的玉玺一定就藏在这里。

可南宫轩始终沉默,一副凝肃的模样,明显心思都不在这玉玺上。

“皇儿……”郑后终是没能忍住,如今已是最后关头,她再容不得有一丝意外。

然而她的话才刚起了头,南宫轩就出声打断了她:“再等等。”

再等等,他的布置尚未周,李不凡还没来,南帝还不能杀,还得留着他让那一群朝臣听话。

五更过后,晨曦逐渐照亮了宫城,不消片刻,宫门口便围聚了近百名焦急不已的官员。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封堵宫门?守门的左郎将魏大人呢?”德高望重的戴御史率先冷静下来,朝着堵住宫门的这些士兵质问道。

然却无人应他,这些士兵们一个个面色冷然,对他的质问声充耳不闻。

戴御史恼怒地越前几步,“本官要面见陛下,你们都给本官让开!”

话音未落,那些士兵们齐刷刷地亮出了兵刃,老御史吓得咯噔一下,接连退后数步,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是想要造反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围聚在宫门外的文武百官纷纷变了脸色,彼此间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开口。

夺嫡之争闹了这么久,南帝与三皇子党派之间早已水火不容,如今九皇子故去,五皇子势单力薄,这太子之位赫然已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

这个时候,还有造反的必要吗?

除非,九皇子的病故,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么现在,三皇子的目标,就要对准陛下了吗?

李不凡来得很是时候,这一群文官在外面挤了半天挤不进去,一瞧见他过来,哗啦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将当场的情形略略分说了一番,便簇拥着他往宫门里进。

曾经的将门李家是靠李纲在支撑,可自从李不凡回京后,李纲就卸任归退了,如今的御城军主将是李敬之,而李不凡则作为一品亲王支撑着李家的门面。

他虽然年纪轻,又无实权,可朝中这些老臣也没人敢不把他当回事,因为众人都知晓,像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翻得起风浪的人。

三皇子想要逼宫,那就得动刀动枪,把李不凡推出来抵挡,对这些朝臣而言,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果然,李不凡迈步走向那些士兵的时候,朝臣们就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身形开始不稳了,腿肚子打颤,像是下一秒就要挪动脚跟了。

“让开

。”他语气不轻不重,再配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明明是淡然的模样,却偏偏给人一种心悸发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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