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人,正是原该已经死去的衡薇。

“是,我还活着!之前,我也希望这是梦。那恐怖到极至的一幕幕,并没有真正发生过。可事情就是这么的残忍,所有一切都是事实嗄。

“九月,最熟悉的人,接二连三,一个接个遭遇了灭顶之灾,而相距离去。我们所有人都怀着一颗惊乱之心,不知所措的在逃亡,眼睁睁看着这一场场悲剧在面前发生,却无法阻止,那时,谁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有怎样一个下场弛。

“我也曾以为那一次,我必丧命。那是一场逃不脱的劫数,可没想到,结果,我居然活了下来。

“小歌……我没死了,一条烂命,还挺在这尘世,一直在寻找你。在没有听到你的噩耗之前,我始终相信,你能逃过去。这么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是老天爷的杰作,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性命?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小歌……”

衡薇颤着声音,落着眼泪,展开双臂,终将她紧紧拥住。

宁敏转而低叫了一声:“衡薇……知道你还活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劫后重逢,悲喜难分,泪珠,是止不住簌簌落下。

猎风行动组,总有共四个女队员,宁敏、衡薇、顾晓、宫乐。

六年前,她们曾经亲密无间。

其中她和顾晓的关系最好——顾晓擅医,是组里的队医。六年前,宁敏离队,顾晓马上就转职,是六年以来唯一一个一直跟她有所联系的朋友,而宫乐,则是去年退的役,如今已经结婚正怀着孩子。正因为她有孕在身,才没有归队。

幸好未归。

幸好啊!

两个坚强的姑娘,相拥而泣,既是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更是悲痛曾经的追悼之泣。数月之间,她们历经生死,生活被彻底颠覆,她们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淋,一时难以康复。她们也在欣喜,时隔这么久,至少还有对方活着,能共同承担那样一种痛苦。

“谁救的你?”

终于,宁敏哭够,抹了一把眼泪,也替她抹掉了泪。眼泪只是暂时的,她和她,都是好强的女汉子。

“是他!”

衡薇神情有点复杂的指了指了副驾驶座上的帅哥,轻轻的说。

宁敏转头,看到那个帅哥转了头,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鄙人莫尧之。

“姓莫?”

宁敏的眉头,一下就拧起,没有握手,而是露出戒备之色:

“你跟莫臣之是什么关系?”

男人眸光一动,弯了弯唇:

“家兄!”

两个字令宁敏倒吸一口冷气,豁然转头看向了衡薇,厉声喝问了一声:

“衡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月份的任务,东艾国之元首霍建国,也就是霍启航的祖父,访问竺国,被一帮武装份子暗中扣为人质,猎风行动组,就是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一个个遭到屠杀。

那武装份子的头头姓莫。如今的竺国已经易主,莫家成功取得了政权。

而为救回第一首相霍建国,霍家在竺国的政变中起了推动作用。最后他们释放霍建国的条件是:留下猎风组成员所有人的命,以祭七年前小岛上被猎杀的三十一名菁英之灵。

六年前,正是莫臣之带人劫了霍启航的专机,三十一名劫匪,是他手下最最精锐的部下。

九月里的暗战,莫臣之借着这个机会,满怀仇恨,向猎风行动组展开了报复行动——据说,如今的莫臣之已被莫家大家旗拘禁,在她看来,这仅仅只是表面功夫,但为了安抚邻邦之心。猎风组成员,已经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宁小姐,那偏概,那不是一个头头该有的眼光。”

莫尧之收回手:“在此,我得先对猎风组成员惨死一事,表示同情和哀悼;另外,我也得说明一件事,追杀猎风组一事,属莫臣之的个人行为,和我整个竺国无关。如今,他已经遭到严惩。另外,宁小姐,我想提醒你一句:牵怒别人,并不是一件理性的

tang事。我希望你能理解,客观的看待这件事。还有……”他目光瞟向衡薇:“薇现在是我太太……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可言……”

最后一句,又令宁敏一呆:

“你,你在说什么?薇薇什么时候嫁给你了?”

“上个月。”

宁敏再度吃了一惊,不信的目光在衡薇脸上浮掠而过,她的脸色,白的有点异样,而那葱白的手指上,果然套着一枚银光闪闪的白金钻戒,一股凉意顿从心底冒起来。

而被她目光一瞟,衡薇连忙用手覆盖住了那枚戒指,用一种复杂的神情回望着,深呼吸却没有吐出半个反驳的字眼。

这表明,莫尧之没有说谎。

宁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直盯的她双眸露出惊颤之色,刚刚抱头痛哭,既悲凉又有点温暖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

她的脸上于瞬息之间浮现了一种凶狠之色,唇线,抿的是那样的紧致,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从那齿缝间迸出:

“停车,我要下去。”

“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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