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儿急什么?”红袍武将却一把伸出手来,猛地将峥嵘拉了过来。峥嵘没有防备,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地上,汤汁部溅出来,连馒头也滚出了好远。

胳膊被这男人拉得很疼,身体被带到他的近前,臭哄哄的汗味儿和酒气混合在一起,直扑向峥嵘的鼻腔,让峥嵘皱起了眉头。

“放肆!放肆!”华公公立刻尖声大叫着,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拉那武将,“你这莽夫,好大的胆子,连进宫面见皇上的人你都敢碰!你有几个脑袋?”

“几个脑袋?”那武将的浓眉皱成一团,转过头去看华公公,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告诉你这阄人,爷爷我就一个脑袋。天天他妈的提在裤裆上。那皇帝老儿的江山能坐得稳,都是因为你军爷爷们在给他卖命!就这么一个小娘儿们,你军爷爷就是现在把她给要了,又能怎么地?”

说罢牛眼一瞪,大鼻孔一翻,摆明了根本不把华公公放在眼里,就连皇上,他也绝不会买半分账。

看样子,不止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连太监遇到兵也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华公公气得直跺脚,只得转回头来把求助的目光递给东方玄。

“王爷!您瞧瞧,您瞧瞧!这叫老奴回去怎么跟皇上交待?”这华公公着实也是个软柿子,被人一口一个“阄人”地叫着,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峥嵘未见得有感觉到多害怕,反而是觉得十分有趣。她随着华公公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篝火旁边的东方玄。

火光映在俊面之上,暗影与光亮彼此相互衬托,倒让他的脸庞异常的轮廓分明,眼睛明亮如火,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这边。

听到华公公的话,东方玄的眼里泛上点点的笑意,咧开嘴哈哈大笑,拨开酒囊的塞子,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然后转懒懒地倚在锦垫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红袍武将和峥嵘。

确切的说,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峥嵘的身上,燃烧着耀目火焰的黑眸定定地盯着这样一张清秀有如春桃般的脸庞,像是一匹打量着猎物的狼。

“你们郑军也好意思在我们燕军的面前说这种脑袋别在腰带上的话?”一个燕国武将站了起来,他将手里的酒坛重重一摔,酒坛摔在地上,顿时“哗啦”一声巨响,破碎成片的酒坛飞溅四处。惊得那些蜀国的年轻女子们个个花容失色,有的甚至尖叫出声。

“是谁为你们郑国卖命,是谁为你们郑国铺路,又是谁冲锋陷阵在最前面?告诉你,东方玄,别以为我们燕国人都是熊包软蛋!”他指着东方玄,大骂道,“蜀国降了,把你伺候得跟个皇帝似的,可我们燕军呢?谁来给我们送过酒肉,送过女人?从燕国到蜀国,征战了大半年了,我们连女人的边儿都没摸过。告诉你,今儿我们就要开开荤!”

说着,他突然抓过一个蜀国女子,搂进怀里就亲了一口。

那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何曾被人如此轻薄过?当时就被吓得尖叫起来,拼了命的挣扎。

“奶奶个熊的,还委屈你了!”燕国武将顿时火冒三丈,扬手便是一巴掌,将女子打得跌坐在地,脸顿时红肿起来,唇边也流出了血来。

“告诉你们这些蜀国猪猡,老子能杀你们一个,就能杀你们一群!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着,他真的拨出了剑来。

少女见状,早已然身瘫软,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燕军哄堂大笑,竟没有一个人对这少女报以同情。甚至就连坐在篝火边的牛艰,都一脸狰狞笑意。牛艰被断了一条手臂,整个肩膀都被绷带缠着,看着这一幕,他不禁用阴沉的眼睛瞪向了峥嵘。

峥嵘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牛艰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故意在做给自己看。当然,他也是做给东方玄看。

“北静王爷,若是你们郑军今儿晚上准备开荤,依本将军看,就一视同仁,一起吧。”牛艰狞笑着道。

东方玄只是淡然一笑。他黑眸微眯,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吕策。

吕策微微一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转向守在旁边的侍卫江同,朝着他点了下头。

江同是东方玄的常随近侍之一,他生得一张黑如锅底的脸膛,两腮胡须虬生,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即使是他不说话,只瞪一瞪眼珠,就会将胆子小的吓一个哆嗦,更别提他发威了。

体会了吕策下达的命令,江同大步上前,手里的那把已然被鲜血渍透至深的大刀猛地一挥,手起刀落,竟将这红袍武将先前拉着峥嵘的手斩断了半截。

红袍武将捂着被斩的手臂大声哀号,鲜血喷涌四溅竟有几滴溅至峥嵘的裙摆之处,绽出数朵妖冶之花。

在场的蜀国女子们都纷纷惊叫出声,林薇儿竟吓得两眼一黑,径自晕了过去了。玲珑更是唬得两腿发软,若不是身边的香伶扶了她一把,早就瘫倒在地上。莫说是这些没有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女子,饶是峥嵘生在武将世家,见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也免不了因为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神色一凛。

这个东方玄,他行事竟如此狠绝吗?

断了红袍武将手臂的江同,脸色连变都没有变。他转过头,一双牛眼瞪向燕军,亮开大嗓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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