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将案台上的奏折,砚台摔到地上,王喜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道了声,“陛下息怒!”

皇帝沉声道,“传苏泽!”

他负手背立站在在几阶御梯上,冷冷嘲讽,“苏大人真是好本事,我倒是不知道那么多的人要她性命?”顾北城仔细问过绿珠,绿珠说火灾前苏大人来过,似乎与娘娘发生了些争执,而娘娘头上的伤也是苏大人一推撞在桌角。

苏泽黑眸深邃,抬起却是定然道,“如今赵绫生死未卜,我的忧心不会比你少一分!”

但他很快就控制下情绪,如此不合君臣礼数。苏泽跪下来,缓缓道,“当日乃是臣进宫探妹,路过西陵殿便想探望旧人。”

皇帝一把抽出佩剑,剑锋冷光乍现,锋芒外露,指着苏泽,腮边肌肉微跳,“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他是为何?除去了她为了巩固自己妹妹的后位?

李昕大人已经赶来,拦在苏泽前面,“陛下已经为了那个女人屡屡次的失控。”

李昕义正言辞,“苏大人一心为国,怎会不忠?”

他是为了他保护不了她而失落,失控,他是为了她久久不曾醒来来忧心烦恼。

顾北城将佩剑插回鞘中,他眸中似燃烧的焰火,却一点一点的收敛而平息下去。正如义父的教导,正如李昕所言,所谓为君之道,便是收起喜怒。

年轻的帝王咬牙怔怔的笑道,“是朕糊涂,错怪苏大人了。”

李昕使了颜色,苏泽一撩袍子退出大殿。

顾北城揉着眉心,“昔年都说赵铮不过是傀儡,大权掌握在朕手中,可朕又如何?”

李昕替他倒了一杯茶,语气平淡如水,“陛下可记得当年你我来这燕国之时是为了何?”

“你的故事因她而起,你的故事也该因她而有个了断了。”

李昕跪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叩在大理石地板上,额上一片通红,“杀了她!”

红颜祸水,自古如此,忠臣以死明鉴,好大的一出戏......

顾北城闭上眼睛,眼角却不住的抽搐,一手拍了龙案,“义父要她死,苏泽要她死,连你也要她死。朕偏偏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让你们非要她死不可?”

赵绫昏迷了一个多星期,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梁王起兵,反了。

顾北城站在太极殿上看着众臣,“好耐心?真就是各位口中的瞎子!”

“速速调兵,着军部议事。”

城开始戒严,军队集合便要整军待发。

然而只有那午时片刻最为宁静。顾北城坐在床榻边,赵绫睡得很熟,呼吸轻缓,眉目平和,宛如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顾北城伸手拨弄她鬓边的碎发,自称帝后难得看见她这样的温柔,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不与他争也不与他吵。

头上的绷带一日一日的换着,太医说伤势已无大碍,可问了太医无数遍,请了不少名医,都不知道她醒不过来的原因。顾北城想也许她是真的不愿醒了。

“绫儿,你还不醒醒......”顾北城叹了声,“你皇叔反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是不是。”

“所以你赶紧醒来......”

王喜敲了敲门。

顾北城沉郁的声音传出,“何事?”

王喜靠在门边,“陛下,今日是出兵之日。”这间屋子皇帝日日守着,除了几个亲信太医宫女并不许任何人出入。

顾北城推了门出来,看向太医和绿珠、婉花,“好好照顾她。”

四周传来激昂的战鼓声,顾北城上了城楼,看向排列整齐的军队,军旗迎风飞舞,拿起鼓锤,敲了战鼓,又是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不得不承认,他对军队很有一套。

此次出征的有蒋国公家的长子,这蒋国公是前朝老臣,却是个只求自保的,顾北城上位后,也不过是和众人一起俯首称臣了。李昕站在他身侧,低声道,“近来苏泽和蒋国公府走的很近。国公府二女儿碧青县主正是适龄。陛下不如成二人,做个顺水人情。”

“那就赐碧青县主为郡主,赐婚苏泽。”一来是要告诉他们,他们二人的举动朕不是不知,二来也是恩赐。便是恩威共施。

李昕领旨下去。

皇帝看着军队出城,才从台阶下去。

轿撵停在城楼下。

皇帝对王喜道,“让轿撵回宫。”

说着便换了便衣,到闹市街头。

虽说有战事却并未影响京城百姓,茶馆里说书先生泡沫横飞,街市上人群嬉闹。正午里,日头盛。顾北城右手水墨执扇,轻轻摇了几下。

前头铺子里已经有了甘甜的梅子汤,若是赵绫在,必是要尝尝的,步子不由自主朝梅子汤店铺走去。

“爷......来碗梅子汤?”一青衣女子低着头盛着汤,看有人来了忙照顾道,“这青梅可是刚熟的,可新鲜了。”

顾北城道,“来一碗。”

这声音听得熟悉,那女子低头捧碗的手一松,微微抬头,神色慌张,牙齿几乎都在打颤,“驸......马......”

那碧衣女子赶紧引了顾北城到内堂,捧了一碗梅子汤放在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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