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陈小驴想不明白的,是事与人。

他清晰的在梦里经历了一个没有任何逻辑跳跃的完整片段,父亲似乎进了某个墓室里,但并没有打开面前的棺椁,最后离开。

可是在离开时候,自己为什么感觉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这是潜意识里所期待事情,于梦境中的折射?

不像!

因为他看到了父亲骤然震惊的眼神。

而人。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是怎么回事?陈小驴大脑高速运转,确信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么个人,所以,按照正常梦境来说,这么个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梦里。

因为大家从未建立过什么联系!

“喵呜~”

猫兄一下子跳到了他肩膀上,伸出爪子拨动坠着太平令的褐色绳子。

“猫兄,别闹。”

陈小驴思维被打断,无奈的将它爪子拨开。

再试着睡已经睡不着了,陈小驴索性洗漱了一番,带着猫兄去看母亲。

母亲能不能苏醒,从小到大他经历了一次次希望与绝望,早就已经不主动去想这些事了,只是心中留下了一个执念,只要母亲还有一口气在,他陈小驴不管是砸锅卖铁,还是干些天怒人怨的勾当挣钱,都得把母亲的那口气给吊住。

“昨晚上梦到我爸了,过来跟您说一声,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将猫兄放在枕边,陈小驴看着母亲的面孔静静诉说,“也不知道您这一直睡着,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做梦,还有,上次也忘了说,有人来找太平令了,但是我放在那里,他又没有拿走,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话,陈小驴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都平复了不少。

听到外面好像已经有了些起床的动静,他又悄无声息从医院离开。

到中午时候与曹侯见了一面。昨晚猴子把事情办得不赖,老太太在摄魂香的作用下,听到李林生这个名字后果然开始做梦,梦到李林生其实一直活在那个宅子里,被吓得不轻。

而那位大老远被从江苏请来坐镇的宋师傅,则在面对李明师质问的时候,丢下句‘一派胡言’后气愤拂袖而去,不过却没有退还那笔不菲的出手费,这也将李明师气得同样不浅。

再之后老太太实在受不了惊吓,吵吵着不在乡下住了要住到城里,结果‘大孝子’李明师愣是不准,这让老太太指着李老板的鼻子大骂不孝,说迟早有一天你爹得找到你头上去!

一个晚上,李宅一地鸡毛。

火候已到,差不多是该没用出手的时候了。

基于曹侯给出的信息,陈小驴做出了基本判断,但今晚上还要去听听那位‘雷打不动’李三少的话才能做决定。

“今晚继续闹腾,摄魂香你去找没用拿,除了李林生的名字外,多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一句‘你真毒啊,想找人赶我走?他们没那本事!’”他对曹侯交代道:“另外如果有机会,老太太身上有护身符或者玉佩什么的,摘下来给她摔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曹侯挤眉弄眼拍胸脯,跟着又小心讪笑道:“小驴,话说回来,狗大户家里那好东西是真不少,我想着----”

“你想个屁!曹猴子你个瘪犊子,我再警告你一次,把手给我管住了,马上要收官了你要把事情搞砸,你娘也不用救了,让赵南松看着处理!”

陈小驴厉声将曹侯的话打断。三人两年多的兄弟感情,他太了解这瘪犊子了,稍微一顺风顺水这货就敢蹬鼻子上脸。

“哪能哪能,我就是提这么一嘴建议么----”曹侯赶紧一迭声的答应。

晚上九点整,李三少雷打不动进了大世界。

陈小驴则换了身打扮,头上戴了假发,坐在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静静偷听。

“什么狗屁大师,都他妈是骗子,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昨晚上非得给他打出屎来!”李虎真一坐下就破口大骂,然后在旁边跟班的询问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旋即又懊恼道:“这两天我越琢磨,越觉得前晚上碰到的那个大师才是真的厉害,我家问题的根子,可能真的在风水上!”

“三少,那你有把这事情和伯父讲么?”

“讲什么啊,我他妈倒是想说,但----不过有件事,乡下那边老管家说,前些天村里去了个有真本事的高人,但现在的问题是,根本找不到人家啊!虽然我爹已经让人守到那寡妇家门口了,但谁知道人还会不会去,什么时候去?”

可以了,那边的线头已经被提了起来。

烈火烹油,开始收汁!

陈小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得到了小驴传来的具体消息,第二天一早,张笏换了身干净道袍,背着一把这两天做好的崭新桃木剑和一应用具,不紧不慢的赶到了小李村。

“张道长来了?”

有出村准备下地干活的村民看到张笏,立刻热情的迎了过来。

经历了前些天的事情后,现在整个村子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当时这位年轻道长找到那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害怕的猫坟,可是让他们不是一般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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