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外公说的那附近的坟场,是解放初期,枪毙犯人的地方。当时地方力量割据为两派,时常发生械斗,被对方抓到的人,都在那里执行枪决,相当于一个乱葬岗。

听说我那远去东北的爹年轻时还去坟场捡过子弹壳呢!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特别是我们这些小地方,人性的恶,凸显得尤为明显。一直到解放后很久,才有政府的人出面,收殓尸骨,修建了一个革命烈士纪念塔,清明节的时候,我还去缅怀过先烈们呢。

但在政府修建烈士塔之前,那时候人们都还挺迷信的,总传言隔壁村谁谁从那儿路过,回家就病了,发烧,说胡话,到处乱跑。

仿佛只要是生了什么不明不白的病,就是那坟场导致的。我当时年尚纪小,对于这些话,也只当坊间传言听,觉得是迷信,这世上哪那么多鬼怪,也就并未当真,况且身边也没有谁发过奇怪的病症。村子一直以来都很太平。

农村的孩子,夏天的午后都会被逼睡午觉,最近午觉醒来,大黑猫都团成一团睡在我旁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这大黑猫自从上次老祖出去半个月回来后,瞌睡就越发多了,这都快持续一年了也没见她精神点。

我怀疑是那半个月她没吃好,营养不良了。

而且她平时昼伏夜出的抓老鼠自然是很辛苦,我们这几厢房子里基本上是没有老鼠的,甚至连壁虎什么都没见过一次。

隔壁禹二哥他们那几厢房也是享了这大黑猫的福,好多年没见过老鼠了。

村里人对大黑猫都不错,也从来没有见哪家的孩子欺负过她。

不过想欺负,也难,这黑猫虽然又大又肥,身手却极为灵活。搁现在的话说就是一灵活的胖子。

前面说到我爹去坟场捡过弹壳,我家窗户上现在都有几颗黄灿灿的弹壳,有次被禹二哥见了,闹着非要领一个回去玩,我想着这玩意虽然不值钱,但这是我那素未蒙面的亲爹捡回来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愿意送给禹二哥。

这两天,他正为这事跟我生气呢,也不陪我玩了。村子里本来小孩就不多,我一时也觉得无聊得紧。

翻身起床,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找禹二哥去。

到他家后,发现这家伙也正无聊呢,拿着他爹砍柴的弯刀在那糟蹋红薯。

这个时间点,大人们也都在午睡,我侧着身子站在墙角,压低声音喊:“二哥,二哥。”

禹二哥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看到墙角的我,眼睛都发光了,我猜的没错,这小哥也正无聊呢!只见他马上收敛住喜色,绷着一张脸问我:“找我干嘛,你不是不愿意给我弹壳吗?”

我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禹二哥,你傻啊!你要那弹壳,坟场多得是,你怎么就光记着我家那几颗啊?走,我带你去捡弹壳,要多少有多少!”

禹二哥听我这么说,一脸犹豫,说:“我爹说了不准去坟场,不然回家打断腿。”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仿佛那条腿已经断了似得,身体都开始向一边倾斜了。

我摆摆手,说道:“你怕个啥,这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你真当有鬼啊,那你见过鬼吗?趁现在大人们都在睡觉,我俩一去一回要不了多久时间。我话可说在这儿啦,我家那几个弹壳是我爹捡回来的,那可舍不得给你。你若想要,今天就跟我去捡。若是没那胆子,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这个茬了。”

说完我一转身,偏个脑袋斜着眼睛去偷看禹二哥的反应,他好像经历了一段感情与理智的斗争,最终被感情战胜,答应跟着我去了坟场。

路上我给禹二哥看了看我胸口挂着的一个小包,对他说:“你看,这是我老祖给我的,听说这是神仙的牙齿呢!”

为什么我给禹二哥看我的小包?因为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这坟场到处都是死人,论谁都觉得晦气。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把老祖给我的护身符给掏了出来,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当初老祖说这是什么东西的牙齿,不到危机时刻千万别打开。

我偷偷试着想打开过几次,结果根本就打不开,这包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缝的,皮实着呢!

大中午的,也没什么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坟场。这地方听长辈们说得多了,什么阴风,什么鬼叫的,那刺激!结果统统都是骗人的。

就一个一个小小的土堆,有些破碗四处散落着。还有些褪色的蜡烛和纸钱碎。

禹二哥一看这地方跟我家后院也差不多,顿时也不怕了。开始东翻西找的搬开石头,找弹壳。

我也跟着左看看,右看看,心想着这下回去可以吓唬吓唬村里那群混小子了。

正找着,禹二哥高兴地叫:“丫头,你看,我捡着一个,你看是不是?”说着举起手里的东西。我走上前看了看,虽然旧了些,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弹壳。

我两任务完成,也不贪念。起身就往回走,禹二哥回去的路上喜滋滋的擦拭着弹壳上的泥土,衣服都给蹭得灰扑扑的。

走了一阵,我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走在后面专心擦拭弹壳的禹二哥一头撞上我,摔得人仰马翻。他有点生气的问到:“我说丫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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