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寮棚没有单间客房,只分男客一间,女客一间。女客客房中有六架高低床,一共能住十二个人,每个床位都窄,各项设施比小兔上学时的寝室还简陋。

慧姑姑耐心劝说着富姨,可富姨铁了心要住在这般简陋的地方,不肯回家去。

“你这样做,会让我们为难的,弄不好还会让老富推测是我们从中作梗,认为是我们挑拨你们关系不和。”慧姑姑劝得都烦躁起来。

“对不起啊,慧师姐。我真没想到这一层,我再考虑考虑。”富姨皱眉思索起来。

一会儿后,富姨眼睛一亮,像是得了个绝妙主意般说:“慧师姐,你们不是筹资去帮滇南那个山沟里修庵堂吗?我去那里帮忙,离得远了,老富也不会隔段时间就找我,你们也不用犯愁。”

慧姑姑干笑两声,和小兔相视摇头,她们还以为富姨想明白了,要跟富叔心平气和地说说家庭问题呢,结果是打算躲远些。

看着富姨眼中的光彩,小兔心里真不是滋味儿,那是真很期待去远方的样子,即使明知远方只有个穷山沟中的破败尼姑庵,也期待着快去。

这般情景要形容的话,富姨如同把富叔当追债的债主,盼着去远方就能摆脱债主,从此解放了。

“富师妹啊,我听说老富跟其他女的都断了来往啦,你这么做真不太妥当。”慧姑姑还是希望他们家庭和睦。

“是,是断了……他前妻跟儿子去了美国,那个远房表妹另外嫁了人,可这跟我要做什么没关联,我不是因为她们才要跟老富分开。”富姨笑了笑,反过来安慰慧姑姑,“你是不是为了帮我而撒谎骗他,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没什么的,他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些?”

慧姑姑有些无语地搓搓手,而后看向小兔,小兔说:“我看富叔走的时候那样子很难过,他应该很在意你,你们这么多年的情缘就这么断了?”

“他对我算好的了,确实为我付出很多,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明说原因,就让他以为我这么些年都过得很开心吧。”以为她过得开心,富叔便不会有歉疚。

富姨的眼中仍没有太多情绪,真的不留恋过去,只是客观谈事情,“他最近两年肯定是要难受一下的,毕竟我们一起那么些年了。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组建新家庭的,你们别操闲心。他才五十出头呢,以他的身份地位,八十岁都会有姑娘排着队嫁给他。”

慧姑姑还想再劝,富姨伸手按住她肩膀说:“慧师姐,你别劝我了,劝不动的,我忍了多少年了,就等着交托了负担,自己轻松过几年呢,说什么都不会再去跳火坑儿了。慧师姐,你家庭情况简单,你不懂我这些年熬得多苦,我不是怨恨老富才跟他赌气躲着他,是真不想提以前的事了,大家都过点清静日子好。”

说起家庭情况,慧姑姑家确实简单很多,就算当年刘叔家的人不同意婚事,那也是怕惹祸,怕经济负担重,后来政策宽了,他们也翻修了新房子,与婆家关系也就缓和。哪家都有点矛盾,不过大多数都是鸡毛蒜皮儿小矛盾。

慧姑姑每年都会到寺庙几次,但每次都是住几天料理些事情,从来没想过要跟刘叔分开。

如富姨这般下决心不回家,甚至连面也不见,几十年的夫妻情就这么断了,她真的无法理解。

所以,真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处事态度,慧姑姑一心想办法让富叔富姨重归于好;小兔倒觉得富姨的想法挺好,要是能放下所有负担,自由自在过几天,那有什么不好?

富姨后来真去了滇南,可事情没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富叔没有渐渐忘了她再另组家庭,而是偏激认为富姨学佛学错了,都怪一起学佛的师兄弟姐妹们挑唆她,才有家不回。

为了找出富姨离家的原因,富叔耗费很多人力物力去查,结果种种猜测都被否定。

他查来查去,查得都快魔怔了,到最后也不曾想过原因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富姨一直找各种借口拒绝回家,别人也有各种传言,甚至造出富姨养了小白脸的谣言,真正的原因却只有慧姑姑和小兔才听她说起过。

但是,她们到最后也没有把原因告诉富叔,富叔要怨怪别人就怨怪吧,富姨不想让他歉疚才瞒着原因,她们两个外人何必多嘴。

俗话说,最难防者枕边人,这话有道理。

幸好富姨只是瞒了富叔一些想法,几十年里强颜欢笑,要是存了坏心要害他,那富叔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常说人间如炼狱,或许真是炼狱,很多悲剧总是在不停重复上演,可仍然无法警醒世人,那只能说是有魔咒,才会让世人这般执迷不悟。

婚姻当中不该掺杂利益,若不是富叔的母亲,富姨的父亲对他们情感干扰得太多,他们的姻缘也不会错乱。

反过来说呢,挑对象还真得看看对方的原生家庭状况如何,不好的家庭真会影响人一生。

当然,富叔前妻也有错,答应结婚前明知丈夫心里没自己,何必答应?同意离婚后,都事成定局,又何必不甘心?

可从实际来说,她受伤害真的非常之大,新婚度蜜月之后归来,丈夫的前女友出现了,还抱着个婴儿……

她结婚时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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