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手在袖笼里微微攥紧,她又问:“这些尸体被送来时便是这样?”

仵作道:“除却一些简单的检验,其他的都未动过。”

言九道:“那为何这些尸体上没有任何的标记?便是其他的都查不出来,但是这些尸体是于何处发现,总该标记出来。”

闻言仵作嗤笑一声,道:“小老儿当了多年的仵作,也是头回见到这种事。堂堂刑部的官员,竟是连这些基本的都不懂。尸体乱七八糟的送了过来,原本能依借着周遭环境推断出来是什么身份的人,现在也是分不出来喽――”

他拉着长腔,显然是对刑部此举十分的瞧不上。

却一抬眼,瞧见守在地牢门口的刘三,仵作忙噤声,不再多言。

这间地牢很大,里面放了二十个床板,上头躺着的尸体个个烧的焦黑。

一眼望去,竟都是一模一样的姿势。

单是放置李尚书府女性尸体的地牢便足有十个。她们一个一个的这样看,即便是不害怕,看这么多尸体也是受不住的。

赵晴问仵作:“逢玉的手臂上曾受过伤,留了一道疤痕,仵作先生可见到尸体上有伤疤的人吗?”

仵作还未回答,便受到刘三一记警告的眼神,他眼神微闪,回道:“这么多具尸体,我就是一夜不休的验也验不完呐!”

赵晴还欲再问,却被言九拉住,她朝赵晴微微摇了摇头。而后问道:“有劳了,还请仵作先生带我们一间间的看。”

仵作闻言,脸已是拉的老长。

这姑娘怎么这般不识趣!

赵晴也扯了扯言九的衣袖,道:“小九,这么多具尸体,我们怎么看?”

她虽也为逢玉伤心,可是面前的尸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们又不是仵作会验尸,怎么可能找出来逢玉的失神?

言九却很固执,道:“晴姐姐,你就让我看一看罢。若是不看完这些尸体,我…我不甘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认定逢玉死了。

谁甘心呢?

总归赵晴也不甘心。

她只劝了一句,却没劝的了言九,反倒被言九说服了,“好,我陪你一起看。”

仵作满心不愿,可人是上头亲自带来的,他还能拒绝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他没好气的道。

“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言九说着,脚步已是移至离她最近的尸体处。

因提前知晓她们要来看,仵作便把这间屋子里的尸体上盖的白布都掀开了去。是以言九几乎是一目十行,看的很快。

不过片刻,她便已看完屋内所有的尸体。

“还请仵作先生带我们去下一间。”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

仵作惊讶极了,嘴巴都要合不拢:“这就看完了?!”

言九点头。

仵作暗暗撇嘴,官户人家的小姑娘就是麻烦!这种看法跟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瞧不起言九等人,一边又带着她们往下一间牢房走去。心里想着若是如此看法,他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了。

如此一间间的看着,不过半个时辰,言九已是将所有的尸体都看完。

可她面上,从始至终就只有一种表情,像一尊雕刻好的石人,没有半分变动。

赵晴一路上根本顾不得去看那些尸体,只一路跟着言九走了一遭,这会儿已是累得浑身冒汗,“小九,你可看出些什么来了?”

言九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赵晴正欲深问,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遂止住了话头,拉着言九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岂料一出来,她就看见了自家老爹。吓得赵晴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言九身后。

言九一抬眼,就看见了江寒。

他走在许致远的前头,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直至看到言九,他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了些,江寒站定,道:“多谢许大人带路,江某这就带小九离开。”

许致远的嘴角抽了抽,分明是他有求于他,为什么这厮的语气还是这么欠揍?可他不能生气,江寒可是连首辅都不敢得罪的人物,他压下心中不快,嘴角扯出一抹笑:“江指挥使客气了。”

而另一旁的赵副使,显然要比江寒会说话的多,他朝许致远作了作揖,道:“小女无状,叨扰了许大人办公,还望许大人看在小女尚且年幼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许致远听着,这才舒心了些,摆摆手道:“赵大人言重了,赵姑娘与李家娘子姐妹情深,本官若是不让她们见,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如此寒暄几句,江寒却是等不急了,他径直朝言九走来,面若冰霜:“怎么跑了出来?”

言九闻言一怔,随即才想到今日早晨他才命小厮说过,让她无事不要外出走动,好生的待在府里。

可眼下…她浑然没将江寒的话放在心里,转头就出来找赵晴玩。但也亏得她出来,才能知晓逢玉的事。略略顿了一下,她反问道:“若是不出来,你要何时才会告诉我,逢玉家里出了事?”

“你若是想知道,可以来问我。”江寒口气软了些。

言九这些年并未与谁亲近过,身边也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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