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上下打量了阿馥一眼,见她身上的伤势不似作伪,才对言九道:“我进去看看,你在外等着,不要乱动。”

言九看着阿馥,应了声“好”。

阿馥身上的伤势不轻,言九轻轻扶着她,问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自他们看见阿馥开始,阿馥其实一直都是蹲坐在酒窖入口的。她处的位置,一伸手刚好能够碰到盖主酒窖的青石板,言九见她双手破皮,伤口细碎,又接着问问:“方才是你在用捶青石板吗?”

阿馥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九姑娘。奴婢起先是用手捶过石板,可是太轻了,根本弄不出动静,又如何能让人知晓这乱石堆下还有人?”

“那你…”言九语气一顿,她用余光扫见阿馥肩上破败褴褛的衣服,还有她头上乱成一团的散发,心中登时明白过来,阿馥是用自己的身体在撞击青石板。那样沉闷的响动,的确不是一双脆弱的双手能够发出的。

“辛苦你了。”言九低声道,又问一遍:“能不能站起来?”

阿馥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言九便搀着她的胳膊扶着她站了起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去看看。”

阿馥先前拼了命的用身子撞击石板,这会儿身上已无力气,她倚着酒窖里的土墙壁道:“九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九姑娘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

“放心。”言九轻之又轻的拍了下阿馥的上臂,以示安慰,“我一定不会让逢玉有事的。”

说罢她便转过身,朝酒窖里面走去。

她走后,阿馥望着满天星斗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得救了。

李尚书府的酒窖言九曾跟着逢玉来过一回,内里大有乾坤,从入口往前走十丈再向右拐,便能看见处圆形空地,但那空地四周的土壁则是琳琅满目的放置了许多藏酒。

李逢玉现在便倚在一个大酒缸边上,她已半昏不醒,见到江寒之时,整个人便扑在了江寒的脚边,口里喊着:“救命。”

说罢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尚樱却半跪在地上,神色郑重的看着江寒。

见到言九进来,便又迅速的扑身到了李逢玉身侧,想将已经昏迷的李逢玉搀扶了起来,言九满心都是逢玉,并未注意到她欲盖弥彰的举动,步子飞快的走过去帮忙,“逢玉怎么了?”

她说着仔细打量了李逢玉一眼,见她衣衫虽脏乱,但并无破损,身上也并无大伤,心里便放松了下来。

“九姑娘,我家姑娘已经两天两夜未进米食,身子受不住,这才昏了过去。”尚樱说着,与言九一同扶起了李逢玉。

江寒见状,眸光幽深,看着尚樱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须臾才道:“小九你先跟我回府。”

言九不解,“逢玉怎么办?”

江寒道:“我稍后会让人把她们接走,但她们现在不能跟我们去江府。”

言九知晓江寒此举定有他的深意,便也不好耍性子让江寒带逢玉离开。何况她们三人伤的伤、昏的昏,以他们二人之力,的确是无法一次将她们带走。

她只好点头答应,又特意嘱咐尚樱:“照顾好逢玉。”

尚樱道:“九姑娘放心。”

江寒带言九离开了地下酒窖,到了酒窖出口,言九看到阿馥,脸上露出歉然的表情,道:“你且再等等,江大哥会叫人来带你们走的。”

江寒看着阿馥,声音淡淡的道:“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你们,我要将青石板再盖上,但我会留出缝隙来,一刻钟之后便会有人来接你们。”

阿馥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红着眼像是又要哭出声,“江指挥使,您救救我家姑娘――”声泪俱下,跪在地上求江寒。

“你别急别怕。”言九忙道,“不是我们不带你们出去,只是现在李尚书府还有很多守卫,这其中极有可能有坏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只怕我们都逃不了。你且安心等上片刻,江大哥会救你们出去的。”

阿馥这才泪光闪闪的看着她,道:“九姑娘您没骗奴婢?”

“我不会骗你。逢玉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弃她不顾。”言九定定道。

阿馥稍稍安了心,道:“奴婢相信您。”

青石板落下,酒窖里恢复漆黑,但江寒果真留了缝隙,仍是能有盈盈月辉洒落进来,阿馥双手交握,满心紧张的等待着。

回到江府,安置好言九,江寒便命了陈川几个去李尚书府带人去京郊别院,他自己则去找了姬字卫特使常虞。

屋内寂静,言九脚步极轻的踏进了里卧,幸好云珠仍睡得昏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言九便换下了身上的黑衣、布鞋,亦把别在腰间的短剑放回了原位,等收拾好一切,她才躺回床上,仿若一直未曾离去的样子。

但她却睡不着,她虽相信江大哥一定会把逢玉她们安置妥当,可是不能亲眼见到逢玉没事,她总是心里有些不安。

那幕后之人既然能堂而皇之的放火烧了整个尚书府,那么若是知道了逢玉还活着的消息,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回到江府时不过是寅时初,言九却翻来复出直到天亮都没合上眼。

云珠在辰时准时醒来,言九见她有了动静,遂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