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爸爸呀,我和你说呀,刚刚来了一个太监小哥哥,办了一张年卡呢~”言必称“呀”的齐遇小朋友举着一沓现金,在齐铁川面前显摆。

在齐小遇同学的心里,长相并不特别出众的齐铁川,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用帅来形容的男性。

审美从来都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觉得自己的爸爸帅并不犯法。

就算真的犯,齐遇也一样认为自己的爸爸可以帅裂宇宙。

2008年,比起刚刚起步的支付宝和还没有来得及诞生的微信支付,现金和银行卡,仍然是人们付账时的优先选项。

齐遇家的“极简主义”洗车行,简陋到连一台可以刷卡的POS机都没有。

齐遇之所以强烈地建议宦享只办十次的卡,除了为小哥哥着想之外,主要还是她心里猜想,一个“未成年”小哥哥,出门肯定不会带太多的现金。

要是选了一千块钱的年卡,最后没钱,就很有可能会只付25块单次的钱。

这样洗车小能手就很有可能少了一个长期顾客了。

和帅爸爸相依为命了八年的齐遇小朋友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一些。

在齐遇连洗车工的工作都还做不了的那个“小时候”,帅爸爸又要赚钱又要照顾她,很是辛苦。

这个时候,认为自己已经长大的齐遇,就想着她能做的就多做一点,这样就可以换她来照顾帅爸爸。

“太监小哥哥?”齐爸爸一时间没太明白齐遇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呀是呀,帅爸爸,我和你说呀,今天特别有意思。”

“我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哥哥是姓官的呀,后来才知道他姓宦。”

齐遇有点兴奋:“明明就是宦官的宦,他还非得说自己是官宦的宦,哪有把姓在名字后面的?”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小哥哥他可不就是和宦官一个姓吗?”齐遇小朋友超强的八岁逻辑能力强势上线。

“宦官哥哥,太监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歌唱般的笑声再度响起。

齐铁川被自己的女儿逗笑了。

想想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笑有点不太地道,就只能故作严肃地说:

“齐小妹,宦也是百家姓之一,不管姓什么,都只是一个姓而已。”

“等你认识的字多了,就会发现连姓酱醋的都有。”

“你不能随随便便叫人家太监小哥哥,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齐爸爸教育完齐遇,就开始进入若有所思的状态,喃喃道:“我们隔壁就曾经住过一家姓宦的。”

“我们家隔壁?哪个家隔壁?我们齐家铁铺的隔壁吗?”齐遇有些不解,附近都拆迁地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她不认识的隔壁。

而且真要有姓的这么奇怪的人家住在附近,齐遇就算字不认识,听肯定应该是听过的。

“对,就前面一点,要过那条新修的马路,那边不是还有一栋有独立院墙的房子吗?是和我们家差不多的情况。”齐爸爸伸手指了一下。

顺着齐铁川指的方向,齐遇从几栋高楼的缝隙里面,看到了一栋院墙很高的房子的房顶。

齐遇对齐铁川嘴里“差不多”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产生了怀疑。

对面也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如火如荼的拆迁行动中,被推到重建的市中心地块。

对面拆迁完成的时间,比齐遇家这边还要早两年。

所有原住民的安置房都分到了一街之隔的齐遇家这边。

那边拆迁过后的地块,没像齐遇家这边,都建成了密集的高楼,而是变重建成了一个高端的别墅区。

被齐铁川说差不多情况的那栋房子,和齐遇家破破烂烂的三层小楼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非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的话,只能说,那也是一栋老宅子,和后面一片崭新的别墅长得都不一样。

那是一栋五层的大宅子,有着浓烈的欧陆风格。

巴洛克式的浮雕,罗马式的圆柱,哥特式的尖顶。

这样的“万国建筑博物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用“差不过”这三个字,和齐家的三层小破洋楼联系在一起。

同样都是和旁边的房子风格迥异,那宅子旁边都是别墅,看起来就不会像齐遇家这种在新建居民楼围绕中的、破破烂烂的危房,这么格格不入。

马路对面那栋院墙高高的大宅子,远看的话,就只能看到一个哥特式的尖顶,完美地融入了周围新建欧式别墅的环境。

除了院墙旧一点,再没有其他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差~不~多~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真的是差不多呢~”这句明显违心的话,齐遇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帅爸爸的话,在齐遇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偏颇。

齐铁川的反应却是越发地笃定:

“对面的宦宅,和我们齐家铁铺是同时开始建的。”

“我们家的祖屋建好之后,那栋楼又建了三年半,才完成了里里外外的装修。”

“那一家和我们家一样都是华侨房,所以是差不多的情况。”

齐爸爸解释完了差不多,才接着给齐遇讲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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