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爷爷说,爸爸出生的时候,对面侨房的院墙外面,还是有挂一块宦宅的牌子的。”

齐铁川说着说着就摇头笑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啊?一家人啊?我们家以前也姓宦吗?”齐遇小朋友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一样不希望自己和宦官一个姓。

先入为主的想法,让齐遇对这个属于“太监小哥哥”的姓氏,没来由地抵制。

“齐小妹,姓哪有以前以后的说法?你以前姓齐,现在姓齐,以后也姓齐,这哪是能改变的?”

“爸爸是想起你爷爷说他小的时候,第一次见,也以为那栋房子是官宅。”

齐铁川对齐遇的跳脱性思维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爷爷还说那时候附近的街坊大部分都管那栋房子叫官宅。”

齐爷爷那个年代的铁匠,不认识太多字,也属于正常。

毕竟,那不是一个已经有义务教育的年代。

齐爸爸或许是希望齐遇不要因为自己念错字感到尴尬,才随口说起了一个大家都叫错故事。

“大人们也都和我一样不识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小朋友标准音阶般的笑声再度响彻老旧的齐家铁铺。

齐爸爸的贴心安慰,对于生来心大的齐遇小朋友来说,只有大写的不-需-要这三个字。

齐家小妹就算有过尴尬,最多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可能大人们叫习惯了,或者那两个字不是用正楷写的,比较看不出来?”齐铁川对于自己两岁之前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印象的,只能根据齐爷爷以前告诉过他的事情猜一猜,没办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呀,那后来呢?爷爷他们后来怎么知道的?”齐遇喜欢听爸爸讲过去的故事。

“你爷爷说,在爸爸刚学会走路的那个时候,对面那一家的主人回来过一次。”

“陪着一个老人住了有一个多月,送了街坊邻里好多礼物。”

“一开始,大家都还好奇,那一家人是怎么能住到官宅里面去的。”

“直到主人家自己出来解释,说是宦宅不是官宅,邻居们才知道原来宦也是一个姓氏。”

齐铁川解释了自己刚刚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想着,因为姓宦经常被误会好像也挺好的。”齐遇又开始扩散性思维。

“谁说不是呢?那栋房子的主人,已经快四十年没有出现了,不租也不售。如果不是定期有人打理,只会比我们家的房子还要更加破败。”齐铁川干脆顺着女儿的话说。

“我们家房子哪里破了?我们家比我去过的同学家都大多了。”

“你去看看那些人谁家里能装铁匠炉的?谁家能有祖传的齐家铁铺的?”齐遇是发自肺腑地认为自己家的房子天下无敌的。

高兴不过两秒,齐遇小朋友的心情就急转直下,她有点郁闷地想到了一件自己可能办砸了的事情:

小哥哥姓得这么奇怪,应该就是对面房顶怪怪的那一家的人了。

这样一来,小哥哥是不是真的天天开车过来洗?

而且还是轮换着开不同的车子来的那一种?

如若不然,小哥哥为什么非要办一千块的呢?

一向自诩聪明的齐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做了一个亏本的买卖。

“帅爸爸,我们以后的会员申请表要改一改,你不能只有让人写名字的地方,还要写上车牌,不然一个人名下要是有很多台车子的话,我们就亏死了。”

已经办过的卡,齐遇没办法更改里的内容,但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定要学会及时止损的道理。

齐遇懊恼:

怎么其他叔叔阿姨就没有想到过用这样的方法占便宜呢?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小哥哥肯定不是好人。

齐爸爸看到女儿做了“亏本生意”之后蔫蔫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我们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洗车行,做的都是熟人的生意,看着给就好了。”

“也就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了一次别人的洗车店回来,就非说要搞什么会员卡。”

“要不然,我连这些表格都不会给你去打印的。”

“老爸啊,也不指望咱家这个极简主义的洗车行能赚什么钱。”

来齐家铁铺洗车的,还真没有出现过有谁是想要占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便宜的。

都是见她机灵,洗车也确实洗得还算干净,才做了齐家洗车行的固定客户。

实际上,齐爸爸在齐遇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就已经没有在靠洗车养活齐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