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面临毕业分配的大安,正忙着做毕业前准备工作,当初入学时,因他办事精练,在初次班里选干部时,被同学推选为班长,并且两年多来班里的什么工作都走在了校的前列,很得同学与老师的信任,也正基于此,毕业在即,他也成了班里的大忙人,他一方面听着同学们各自的需求,帮辅导员做着班级同学工作分配的排名,一方面准备自己的毕业考试。

“大安,王老师叫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同学余大个子对正在与同学商量工作分配情况的大安喊道。

“好的!”大安一边答应,一边向教室外走去。

因毕业在即,这两天辅导员王老师叫他商量的事情很多,大安并没有多想,便敲开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你的电报,说你家中有急事!”辅导员显出一丝诧异,说着递给大安一张电报纸。

大安接过电报瞅了一眼,眉头紧蹙一下,随即但舒展开来,“这个……”,大安欲言又止。

王老师好似看出了什么,说道:“恰好明天是礼拜六,你上午回去处理一下,星期天赶回来。”

“好吧!”大安看到王老师对他信任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激。从王老师那里出来,便寻思开了。

“虽然电报上仅写家里有急事,现在三夏大忙,能有什么急事?几乎敢肯定地说,所谓的急事,就是自己的婚事。”这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几天前写给惠芹那封信。

“那封提到分手的信是自己想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也是最近从工作分配与自己的前途所作的长远考虑。从长相上说,惠芹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对得起自己,从品行来说,也无可厚非,认识这三年来,她对我的关心胜过关心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为了给我织毛衣,总会在白天忙完农家的活计,晚上坐在灯下常常一织就是半宿,在学校的这两年里,她将积攒的钱部给了我买书与学习用品,唯恐让自己在学校里受委屈,虽然未过门,对自己来讲,她已经成了家中的一员,她是个好姑娘,假如没有前几天夏娟对自己的表白,她是自己最贴心的人,也是最懂自己心的人!”

大安踱步来到学校院里的假山旁,那山前水池边的石墩恰是夏娟邀他坐的石墩,当时夏娟对他说的话犹在耳畔。夏娟与惠芹比起来,那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但是在这两个人之间总要作出选择,对于夏娟的表白,来得确实有点突然,所以当时并没有正面回答夏娟,可总要给人家一个明确的回应,所以经过思虑再三,才下决心写给蕙芹那封信,虽然信的内容很委婉地拒绝了蕙芹,但是心里还是很愧疚于这位已经把心掏给自己的好姑娘。

此时的大安真的想不通,自己怎么有了这段感情债,大安突然想到不知哪位同学曾提到的“人有时得相信命,违背了命那就违背了天意,违背了天意天是要惩罚人的。”这话对于此时的大安来说,太有道理了,一头是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妻,一头是同窗共读了三年书的同学,天意又在哪里呢?大安不停地扪心自问,呆呆地看着湖面正在互相追逐的两只蝴蝶,若有所思,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先回去再说。

星期六一大早,大安便坐上了回家的客车,从省城到家虽然仅有二百来里地,等车、转车、再等车、再转车,这一路上折腾,加上似火骄阳的烤晒,衣衫早已被汗液浸湿了一大片,尽管如此,大安却没有片刻休息,对于电报上提到的急事,他虽然猜出了十之八九。假如真是自己的婚事,回到家的那一刻,就必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确表个态。

客车徐徐驶进公社车站时,大安透过车窗看到魏红正站在车站候车室大门口,眼睛不时向驶进站车辆张望,大安急忙将手伸出车窗向魏红挥了几下,魏红急忙跑过去,推起停在不远处的自行车,跟着车辆进了车站。

“我都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魏红对刚下车的大安娇嗔地埋怨道。

“你知道车来的点,每天就两班,下午的一班就是这个点,你来得再早也没有用的?”大安好似有点批评的口气说道。

“还不问问你自己,要不是大家等得急,我还能来这么早么?”魏红还来那么早做什么?来早了不领情?”魏红瞪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哥哥。

“快,快上车,你带着我,大家都在家里等你呢?”魏红催促道。

大安没有回应,接过妹妹手中的车把,便上了车。

“家里有什么急事,快说说!”大安等妹妹上了车问道。

“就是你的婚事,那边说是你要退婚,人家找上门来了,所以才给你发电报,回来处理!因为这事,家里人都急坏了!你回到家就知道了!”魏红实在说不清,所以最后将问题都推到家里人身上,自己也不愿再多解释。

大安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家让他来的目的就是来解开这里面疙瘩的。

兄妹俩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多,对于他的到来,让忙完三夏即将安静的村子立时又沸腾起来,街头巷议的话题几乎没有一个不与回来的大安有关联。

刚迈进家门的大安,看到老穆站在院里望着天空发呆。

“表哥在啊!”大安向站在院里的表哥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在这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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