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滨湖中学的居住环境内与谷城一中的住宿环境比起来,那简直是天上与地下的区别,但就是这样的住宿环境,并未影响到穆珍对各门功课的学习。穆珍接触到后来的新课程时,无论是作业或是上课老师的提问,他都能做到应对自如。但接下来的病魔,却严重影响了他的作息。

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个宿舍传出一种可怕的皮肤病——疥癣,说起这疥,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讲,可能已不是那么可怕,这种病的预防重在讲卫生,保持干燥的生存环境即可,可以说这种病是与肮脏及潮湿的环境密切关联的,一经发现,虱子无疑成了传播此病的主流,至于为何得以在各宿舍传播,已无从查考,总之当一个宿舍发现这个疾病时,并没有引起同学们的关注,更没有人想法将患病者进行隔离或对宿舍的环境进行改善,而是听之任之发展,很快无论是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都在悄悄传播着,所有宿舍都无一幸免,后来甚至有住校的老师也患上了此病。这场病来得相当突然,初时,没有人想到该病的可怕与严重程度,随着疫情扩展,在宿舍门口处,随时可见已经挤空了的“优力肤软膏”塑料空瓶。当时在学校时流传着一句口头禅——“疥似一条龙,先从手上行,腰里盘三圈,裤裆里扎大营”。

穆珍在这场疫情里自然也难以幸免。那是一个冬日的早晨,他起床后发现的在右手大拇指上有两个小水泡样的小疙瘩,他怕极了,立即让邻床的同学查看,那同学很确定地告诉他:“你真的中招了!这个百分之百是疥!”

穆珍怕极了,虽然他对于学校里染上疥癣的人已不是什么新闻,但是,他没有心理准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传染上了。凑中午体育课时间,他请了假,一个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公社卫生院。

“又来了,是不是又感冒了?”坐诊的医生依然是外号“轻金属”的吕大夫,虽然表面上笑着问穆珍,但在穆珍心里讨厌极了,心里嘀咕:“老家伙,你认为我愿意来?”

穆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边让吕大夫看边描述:“你看,我这手上起了两个水泡,一挤就出水,怎么回事?”

“痒不痒?”吕大夫看着小水泡问道。

“今天早上才发现的,还不觉得痒!是不是疥呢?”穆珍对于自己起的水泡是不是疥还存在怀疑,于是用试探的口吻反问道。

“这个看上去就是疥,疥是疥虫感染所致,一旦染上,这疥虫就会钻入皮肤下面,白天藏起来,晚上活动频繁,所以要痒也是晚上痒得厉害些的!”这段日子里,吕大夫接触的病号中,不少都是学生来看这类病,所以他对于穆珍的疥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穆珍听得头皮有点当麻,不知所措,来这里之前还存在些侥幸心理,对于邻床同学说的“疥”还存在些怀疑,而经吕大夫的解释,心里立即感到一阵发凉,虽然不清楚这病是否严重,但从宿舍前的那些乱扔的空塑料药瓶来看,这病并不会像感冒那样容易治好的。

“有快速治好的法子么?”穆珍有点祈求似地说道。

吕大夫对于这个病也是尝试治疗,最初开的药方只是止痒的“氟轻松软膏”,随着治疗这个病的病号增多,医院才根据需要进了一批“优力肤软膏”,至于疗效,吕大夫真的不是十分清楚,至少来的患者中,还没有人告诉他开出去的药因为没有什么效果来找过他。这次看到穆珍的疥癣,自然首选后来推出的“优力肤软膏”。

“还真的没有什么特效药,最特效的药莫过于讲卫生,勤洗澡与勤换衣,这样对治疗很有利。”吕大夫语气中含有十二分的肯定。

“先开点药膏,抹抹看!”吕大夫很轻松地说。

穆珍点了点头,拿着吕大夫开的药单到取药处交钱拿了药出来,急不可待地打开了那瓶优力肤软膏,对着手上那两个水泡挤上黄豆粒大小的药膏,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涂抹着,试图想通过轻轻的按摩,让药膏尽快渗透到皮肤下面,将那藏在皮肤下面的疥虫杀死。抹上药膏的水泡并没有什么感觉,然而穆珍多么希望能将此疥虫扼杀在摇篮里,避免继续扩散。

两天过去了,穆珍手上的水泡依然没有消失,相反左手的拇指与食指的连接处也发现了同样的水泡,穆珍对于吕大夫开的“优力肤药膏”开始绝望起来,即便如此,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这病又怎么能在学校流行开来?

尽管药膏的作用不明显,但是穆珍觉得既然医院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药膏应当还有效果,只是“轻金属”提到的讲卫生与勤洗澡、勤换衣,对于自己来说,也只能停留在说说而已,最重要的还只能依赖这个药膏。

一星期后,穆珍发现最先起的两个水泡消失了,两只手的手背上却像雨后春笋般,又起了几个同样的水泡,事情还不仅停留在手上这么简单,这些水泡好似长了脚一样,很快漫延至下体,夜晚的奇痒,时常将熟睡中的他痒醒!醒来的他那是一种难言的煎熬,据同学讲,水泡不能搔,搔破的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起,并且会很快染上身,所以他不敢去搔,任凭其痒,有时痒得受不了时,便在被窝里再涂上些药膏。

穆珍开始怀疑起医院里“轻金属”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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