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轿子悄然从太子府后门抬了进去,本来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角落,太子洛颢玹却亲自前来迎接。只见他负手而立,身穿一袭代表尊贵身份的绛紫绣四爪莽图锦袍,头戴玉冠,精致比哥儿还好看的五官,在灯笼映照下,显得越发矜贵清冷。

按照习俗,新嫁郎来到夫家,进到新房之前,双脚是不能落地的,不过这只针对有正式名分的正夫郎和侧夫郎,小七这种房内小宠,一般来说,会自己跟着下人走进新房。不过,此时洛颢玹亲自来接人,众人也拿不准他的态度,只能垂着头,安静地等着,直到他走上前踢了踢轿门,并打开,然后弯下腰掀起轿帘,竟是准备亲自将小七抱出来。

感觉小七有些闪躲排斥的动作,洛颢玹轻轻一笑,凑过去隔着盖头亲了亲小七耳鬓,轻声道:“别怕,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入骨的声音,小七心里一惊,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立刻抬起头,视线却只有一片灼然的玫红。

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生这般变故,但小七的心却瞬间安宁下来,只因这个人是藏在心头最美好的、那个原本遥不可及的人。哪怕他知道,现在这样的娶亲方式,根本不是在迎娶正夫郎。

主动伸出手,摸索着反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小七眼睛一瞬间有些酸热,情不自禁低唤道,语气犹带几分不确定,“洛……繁?”

“嗯,是我。”洛颢玹将小七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然后手穿过小七双膝处,一用力,把小七横抱起来,抱出了小红轿子。

低低惊呼一声,小七下意识抬手抱住洛颢玹的脖子,却听对方说,“乖,别怕,一切都交给我。”

脸后知后觉有些羞红,小七轻嗯一声,将额头轻轻抵在洛颢玹肩头上,然后微微垂下眼睑,露出满面羞容,只是这抹低眉敛目的温顺,都被盖头挡住了,无人能见,若是见了,洛颢玹恐会忍不住要凑上去亲几口。

就在此时,和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不敢冒犯天颜的澜若,偷偷抬头觑了一眼,正好看见满身贵气逼人的男子,宝贝地把他的哥儿抱在怀里轻哄,也看见他的哥儿然依恋的姿态。

心一瞬间有些悲哀,甚至有些哀恸,因为他不知太子这份宠爱能维持多久,更害怕自己的孩子会陷入这种短暂的温柔里,并因此万劫不复。但他实在太过卑微,无力阻挡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尊贵的男人抱着他的孩子,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身影一同彻底消失在眼前。

希望这份宠爱能维持一辈子……

如果老天能满足他这个阿么最可怜的一丝祈愿,他愿一生斋戒素食,青灯礼佛,报答天恩。

“澜夫人,太子吩咐咱家,为您安排了住处,在西厢翠竹园,若您不喜欢,今日先委屈一日,明天再重新带您挑选。”只见一位公公扶起跪在地上的澜若,恭敬地对澜若笑着道,语气殷勤,甚至透出几分讨好。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的澜若,被惊了一跳,不由有些拘谨,直到那公公吩咐人抬来一顶小步辇,扶着他坐上去,然后一路抬着,往西厢走去。

“您先歇会儿,下人已经备好夜宵,用过之后可以早点歇息。”

见澜若脸上还是一副心神不安的神情,那公公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澜夫人,太子殿下是咱家看着长大的,他从小早慧过人,性情也偏冷淡,有时候咱家都担心他不会对任何哥儿产生感情,然后孤独一生,直到这两天,他遇上您的孩子……”

闻言,澜若不由转头看向公公,眉头依旧未松开,却听公公继续低声道:“您是我们小主子的阿么,太子的岳阿么,以后的好日子自然还长着,所以请您放宽心,好好享受孩子们的孝心。咱家知道您担心什么,不过我们太子不是那等负心薄幸之人,他既然将小主子抬进门,就会好生待他。”

“可……他是太子,我的孩子何德何能……”

澜若的话没说完,就被公公打断了,“澜夫人,切莫妄自菲薄,太子喜欢的,便是最好的。”

看到公公眼中神情坚定,澜若的心也稍微安定一点,但也不可能完放下,只能等来日,时间长久,再辨太子真心。

感觉澜若不再那么紧张,公公又笑起来,脸上带上几分谄媚之色,只见他搓搓手,笑着道:“咱家以后还要多仰仗夫人和小主子,有机会您可得替咱家在太子和小主子面前多美言几句。”

有些不适应地笑笑,澜若没说什么,转而将目光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不自觉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也或许什么也没想。

而另一边,洛颢玹一路抱着小七,回到东厢主卧,这里经过短短时间,已经布置得十分喜庆,从外面看不出来,进到里面,就会看到贴满的鲜红双喜字,挂在门口的鸳鸯合卺灯,还有摆在案台上的龙凤红烛,以及放在鲜红新床上的两套新喜服。

而那喜服,正是艳丽鲜艳之极的大红色,代表正夫郎独一无二的荣耀与尊贵。

将小七放到床上,洛颢玹轻声道:“闭上眼睛,让你睁开再睁开。”

“嗯。”乖乖点点头,小七听话地闭上眼,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盖头被迅速掀开,却又立刻重新盖上,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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