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明宇来到计生站,看看时间,八点一刻。往常小鬼儿早就来上班了,她十年如一日地打水扫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或许家里有什么事情吧,张明宇心想。

等到九点钟,不仅小鬼儿没来,牛头和马面也没来。张明宇明白了,敢情他们是要晒自己的脸,晾自己的台啊。偌大的计生站办公室,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张明宇搬了一箱避孕套扔在车上,开车去了距离乡政府比较近的潭村。潭村的支部书记见张明宇来了,“小张啊,有什么事儿吗?”

“来咱们村宣传计生工作。”张明宇说。

潭村的支部书记,张明宇早就认识,但是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他叫什么名字。张明宇尴尬地喊了句,“老哥。”

支部书记到没有在意他喊自己什么,倒是对他的到来特别感兴趣,宣传计生工作?从来没有人主动到村里宣传计生工作的。

“业务上的事儿,我可不懂。”村支部书记摆明了立场,他可不会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子瞎胡闹。

张明宇摆了摆手,“你帮我把支部的门打开后,其他的就甭管啦。”

村党支部办公室是几十年前的危房了,张明宇见到房子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为什么不翻修呀?”

“村里没钱。”支书无奈地说。村里的耕地少,刨除各家各户的自留地以后,承包地根本没有。村里缺乏资金来源。

原本潭村的耕地并不少,但是上一任支部书记觉得收公粮太麻烦,除了自留地外,把所有的耕地都无偿转让给其他的村子了。没有了过多的土地,收公粮相当的轻松,年年都是市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在当时来说,潭村党支部是在江北市挂了名的明星党支部,是一面旗帜,一个标杆、榜样。上一任书记好不风光。

没成想,土地分包到户以后,潭村迅速地变了个样。

潭村虽然距离乡政府很近,但是现任的村支部书记并不是一个善于讨领导喜欢的人,所以,基本上政策方面的好事儿都绕着潭村走,渐渐地变成了落后的村子。

张明宇点点头,办公室里面一张几十年前的八仙桌,周围放着四条长凳,这就是会议室。里面还有一个套间,摆着一个破旧的小学生用的长条桌子,上面摆着广播设备。

墙上面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的伟人像,这些画像的边有些泛黄了,画面上也落了许多尘土。

“你这党支部盖了多少年了?”张明宇背着手问。

“1978年的时候盖的。”村支部书记说。

“呦,三十年啦。”张明宇惊讶地说,“当年应该是标志性的建筑吧?”

“比当时的黑水乡政府漂亮,俱往矣。”支部书记由衷地感叹了一声。

张明宇打开广播,“大家注意,我是乡计生站的计划生育宣传员,我叫张明宇,乡计生站来咱们村宣传计生工作,手头上没活的老少爷们,妇女老太太们来听课啦,再说一遍,乡计生站来咱们村宣传计生工作,手头上没活的老少爷们,妇女老太太们来听课啦。”说完之后,便把广播关掉了。

村支部书记乐呵呵地看着张明宇,“你这么喊是喊不来人的。”

张明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太罗嗦他们听不清吗?”

“当然不是,你得这么喊。”村支部书记走了过去,拧开广播,“大家注意,乡计生站来咱们村做宣传工作,听课的最后有礼品拿,听课的有礼品拿,大家赶紧来。”

“还得利诱?”张明宇觉得有些好笑。

“并不是,首先大家不认识你,计生工作本来就太过于敏感,人们躲都来不及,其次,老百姓在家看电视不好,谁来听你瞎白话。”村支部书记说完,张明宇哈哈大笑起来,他说的确实在理。

果然,没多久就来了很多的人。他们围着张明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明宇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计生站给发什么东西呀?”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是米面油。”

“知道你男人不在家,给你发个男人。”

一群中年妇女聚在一起相互打趣。张明宇呵呵笑着说,“礼品会给你们的,不要着急,但是呢,我还要给大家讲一讲计划生育的一些基本常识,大家都知道,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基本国策,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实行计划生育吗?·······”

张明宇给老百姓们讲了一个多钟头,终于角落里的一个妇女提出了问题,“你到底给我们发什么呀?”

张明宇顿时语塞,我去,赶紧这群人一直是在等着发奖品呢。张明宇咳嗽了一声,“我们现在的避孕手段有几种,一种是口服的药物,一种是做绝育手术,还有一种是避孕套。”

潭村的支部书记一听张明宇说这个,捂着嘴跑到一边乐去了,一个还没结婚的小伙子,给一群老娘们介绍避孕知识,真是闻所未闻。

张明宇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所有的已婚男女都可以来我这里领避孕套,我们这种避孕套是免费发放的,是经过国际技术质量检测认定的,大家可以放心使用。”

“国际什么什么检测认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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