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前一晚折腾久了,冷月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即便如此脑袋还是有些困倦。

“姑娘可醒了?”春桃笑眯眯地挑了帘子进来,“早膳在外头炉子上温着呢,等用过早膳再去太太屋里请安不迟。”

冷月点了点头。

春桃立刻就吩咐了外头伺候的两个小丫鬟打了水进来给冷月洗漱。自己则帮着冷月穿上一件莲青色广袖留仙裙。

“恩?木兰呢?”冷月记得没错的话,日里伺候她起居的一直是身为一等丫鬟的木兰才对。

春桃一边给系上绶带,一边道:“不知道呢,一大早便被太太身边的秦婆子叫走了。”

看来是被许夫人当做了弃子,收拾出去了。冷月淡淡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将一支天然岫玉梅花簪子递给了春桃。

“到底是主仆一场,帮我将这个给她吧。”

越显示出不舍,越能体现她的单纯。许夫人那边对她才不会怀疑,才不会有所破绽。

春桃最后理了理冷月的衣襟,环视了一圈,瞧着没错,便让人端了早膳进屋,亲自伺候冷月用膳。

“对了,听外头扫地的婆子说,到今早顺义公主都没有回来。”春桃一边为冷月布菜,一边道。

冷月笑着随意吃了几口粥,便放下银箸,“昨夜她重伤了闵玟公主,怕是没那么好过。”

用完早膳,冷月漱了口,净手后就去了荣华院请安。

荣华院正房的堂屋十分宽敞,许夫人正斜靠东面的暖炕上,笑眯眯地与坐在下首的许夏涵说着话。许夏涵能说会道,逗得许夫人直笑,屋子里的气氛好得不了。

冷月朝许夫人和许夏涵福了个礼,许夫人便笑着将她拉到了身边,轻声道:“月丫头,坐。”

冷月含羞地低头坐了,低垂的眼神却时不时瞥向了许夫人的身上。

许夫人看出她的不安,转身看向了冷月,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如意的?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只管与舅母说了。”

冷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咬牙问了,“昨个儿,因月儿不懂事,开罪了闵玟公主……累得表兄与顺义公主出手,顺义公主又因我……”

许夫人知道她的意思,摆了摆手笑道:“傻丫头,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过责骂几句,罚些俸禄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昨个儿你受了不小的委屈吧?”

顺义犯事总归有皇后担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借此事打压打压她的焰气也是好。

冷月咬牙不语,眼中已是蓄满了泪珠,含在眼眶中盈盈欲坠,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惹得许夫人连忙将其搂入怀中,无不怜惜道:“可怜见的,也是木兰那丫头不懂规矩,舅母已将她打发了出去,绝不能让你委屈。”

冷月便顺势地靠在了许夫人的胸口,啜泣道:“舅母,我有些想家了……想要回夏城。”既然许清明不远千里将她接进临帝,那么她,不,是这张脸对于许府就一定有大用处。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夏城那么远,哪里是说回去就回去的?”许夫人慈祥地拍了拍冷月的背,朝一旁的许夏涵使了个眼色。

许夏涵会意,笑着拉起了冷月的手道:“秦妹妹这话就伤了太太的心了,许府可曾亏待你?祖母可曾亏待你?太太可曾亏待你?我们几个姐妹可曾亏待你?”

“都不曾。老太太,太太和重姐妹对我都很好。”冷月抽抽搭搭道。

“是啊,祖母,太太和几位妹妹都待你极好,可妹妹若就这样走了,外头的人可不管那么多,闲言碎语的让人误会是许府亏待了妹妹。”

冷月这才止了哭,万分委屈地点了点头,“那……晚些时候再回去吧。”

看见冷月有些孩子气的模样,许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日再怎么稳重,关键时刻也还是哭鼻子。她摸了摸冷月的脑袋笑道:“好,若再受什么委屈,你只管回夏城便是了。”

冷月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同样低垂的眼眸如同死水,哪里还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好不容易劝住了冷月,许夫人喝了口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道:“听说你昨个儿还在宫里遇到了位娘娘?”

冷月点了点头,道:“说是长春宫的李贵人。”

“哦,长春宫的李贵人?巧了,正是我娘家的妹妹。”许夫人淡淡一笑,又道:“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本就受了惊,只想着快些出宫,她却缠着我喋喋不休。”说到这,冷月不由得嘟起了嘴,一副小女儿的常态,“谁还听她说些什么,直知道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君华,君华的。便算长得在相似,这样不也是失了礼吗?何况她还是位贵……”

冷月止了话头,看向许夫人抿了抿嘴,一副说错的话的样子。

许夫人不以为然地笑笑,“是失了礼数,你也别放在心上。”

三人又说了些话,到了午间用膳时间,许夏涵和冷月便告退了。

等二人前脚刚一离开,许夫人便和梁妈妈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太太说得没错,李贵人在秦姑娘眼里只是个陌生人。”梁妈妈一边为许夫人布菜,一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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