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荼勾起唇角,丝毫不放在心上,只直直向着我身后的孟常:“孟儿,本帝说到做到。”

不待身后的人回答,我已经轻轻抬手,如今要制服他,太过于容易,我只觉得他是来找死罢了,却听得身后连姒的声音:“阿善!阿善是你吗!是你吗!”

我心头一紧,不待我回头,便只听噗的一声,而后是郁荼的笑声,我扭身望去,竟是方才还要与郁荼决裂的孟常,此番却是手中执着一柄玄黑的神器,索魂幡……那幡柄的一端,没入玄掣的体内,郁荼的笑声不止,孟常面上也没有了先前的泫然欲泣,只有些微的茫然和失措:“父神……父神……”

后边的洞口喷薄而出的魔气,我知那魑垶即将要出来,然玄掣这边却不得不救,我抱住他,他什么也未说,哼都未哼一声,只直直将那幡柄推出,连带着丝丝血气,直冲鼻腔而来:“玄掣!”

他却也如那郁荼一般,笑了起来:“孟常,你是觉得,天罚还不够是吗?”

孟常摇着头,似是不解,又似是不信:“父神……怎么会……你是谁……”我已经看出了玄掣的不同,只是片刻,便只闻风动,郁荼也突然顿住,只看着玄掣动作,而我怀中的人,却是缓缓站起,本是鲜血涌动的胸口,突然凝固,而后愈合,莹白的光圈裹住了我们,只是一瞬间,便见那孟常跪在了地上,而那索魂幡已然握在了玄掣的手中。

“孟儿!”郁荼唤道,可那孟常却是看也不再看他,只对着玄掣道:“孟常错了,孟常真的错了,求帝君责罚!”

“哼,你错的,还不够吗?”玄掣冷哼,“父神将你养大的时候,可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这般糊涂!”

“帝君,孟常错了!孟常真的错了。”

“这话,本帝听得厌了,也不愿再听。既然那日已经剥去了你的仙籍,你便永生就在这冥界,渡人往生吧。只是这皮囊,不该是你有的。”我看不清他的动作,可是那跪着的人突然大吼一声,而后另一个女子的尖叫随之而来,我一眼看去,竟是那湘儿,只是此时她已经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只吊着一副无骨的皮囊,瘫软在地上,看上去甚是恶心。而另一边……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郁荼冲过来抱住她,那一头白发,垂垂老矣的女子……竟是那往日里与我喝茶对酒的孟姑……郁荼抱着她,恶狠狠盯向我们:“你们,又凭什么主宰我们!”

“凭什么?就凭你们残害了那么多的幽魂!”我厉喝一声,一手拍向那想趁我不注意袭过来的冤魔,沉沉的洞口大开,昭示着里边的人已经出来了,只是除了数不尽的冤魔,我竟是看不见魑垶在何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郁荼再一次笑出来,这笑带了些诡异,我往后退了一步,果见其身形暴起,玄龙应声而出,“姬瑶!今日,吾当与你同归于尽!”

我抬眼看他,对玄掣使了个眼色,而后淡淡一笑:“魑垶,你以为,能借得郁荼的身子,便就能与本君相抗了?你可还记得,不久之前,也有谁与本君说过同样的话呢,同归于尽?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与本君谈生死?”

“呼……”玄龙于空中盘桓,向着我,“本座不会放弃的,姬瑶,本座助你出得极界,你竟还要这般对本座。”

“哦,极界,那可是个好地方,本君倒是想请你再进去坐坐,可好?”我也不着急,只弹了弹修长的指甲,什么时候起,这指甲竟是长得这般长了?

“姒儿……”桃止的声音突然出现,我斜眼看过去,正见得玄龙之后,一只庞然大物,而连姒,正是坐在那巨兽之上,啧,不过一只大一些的黑狗罢了,如果没有记错,阿善……便是霍奇。

我对他招招手:“阿善……不,应该唤你霍奇了?我韶光居的草木,可好吃?难怪你要将本君和师父的花草啃噬干净,原是想借着那灵气早日恢复真身?当真是委屈了啊。”

“主子……放我们走吧,我们不会再回来,我会劝说阿善……我会带他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绝对不会伤害三界,主子,你放了我们吧。”

那霍奇喷出一口火球来,将冥界烧了半数,似是在抗议连姒的话,我扯了扯嘴角:“本君当是你在为谁求情,原还是为了这只畜生。”

“主子!连姒一开始便告诉过主子,他不是畜生,他是我的阿善。”连姒安抚着身下的霍奇,他应是未发育成原本的状态,才会这般不能言语。

“哦……所以,你又是何时能看见的?”我挑去她不知何时覆在双眼上的绸带,“还想要骗本君到何时?主子?本君可是当不起你这个主子,今日,本君倒是还能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与本君为敌,还是要替本君除魔。”

“主子……阿善已经不是那个霍奇了,他……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连姒,你如今说话,本君倒是越发听不懂了,你还想继续装瞎子么?你看不见魑垶,看不见如今的景象么?”

沉沉的冥界,重重冤魔围上来,我终于是知晓那满院子的酒坛子,竟是那郁荼为着勾结魑垶炼制冤魔的器物,难怪,难怪需要那么多的幽魂,难怪我总觉得这冥界有些异常,竟是这般的黑心。

火势仍是在烧着,到处是霹雳吧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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