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张允文被安排住进唐营。

洗了个清爽的澡,把一身泥垢和疲惫洗去,和衣睡下。

第二日,张允文听得军中鼓角响起,倏地爬起来,快速穿好衣甲,出门一看,却是唐营在处置几名逃兵

自李世民率军围困洛阳以来,这已经是第七个月。加之先前与王世充大战青城宫,士卒死伤。而今,连续七个月的围困洛阳,使得**疲敝不已,屡有逃兵出现。李世民治军虽严,却不能尽数处决,免得寒了军心。

相比**,洛阳城内更是惨目忍睹,几乎十室九空,饿殍遍野。上次张允文醒来,刘勇找来的稀粥和包子,也是他带着一队军士刚刚从一户大户人家家中抢来的。而这户人家,据说和王世充沾亲带故。

也不知那两兄弟如何了。张允文有些思念这对浑人兄弟了。

营内校场上,五名士兵被绑在柱子上,四周围了一大片士卒。

一名身材高大的校尉在五人间来回走动:“你们看看,这些人,十足的懦夫,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是我们**的耻辱。今日便将他们绑在此处,示众五日!”

校尉抽出腰间横刀挥舞。闪亮的刀锋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寒芒四射。

“不,我们不是逃兵!”一名逃兵低着头,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整个额头也因大叫而变得通红,“我们在这边作战,打王世充,都七个月了,长安那边运来多少粮食。饿着肚子打仗,我认了。可是我们在这里打,北边突厥也下来了。可怜我的老母,被那些突厥人给杀了。我那怀孕五个月的妻子,逃到三原亲戚家给我传家信来。身为一个男儿,脸自己的老母都不能保,连自己的妻儿都寄人篱下,这是堂堂男儿吗!我回关中,就是要安顿好妻子,再杀几个突厥人为老母报仇!”

其余四人也大声吼道:“我们要杀突厥人报仇!”

一时,校场上一片沉默,那名校尉也慢慢放下了手中横刀。

无数家在关中以北的士卒担心起家中亲眷来。

张允文看着那名逃兵,却是不以为然。作为男儿,应该如此,但作为军人,就不能这样了。

淡了看热闹的心情,张允文来到李世民的大帐。他是来商谈他的建制归属的。

刚到大帐门口,只见两位守卫的士卒冲他怒目而视,毫不客气的用刀拦住去路。

张允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夜悄悄摸进大帐,视两名守卫如无物,难怪他们生气。

“劳烦通报,说张允文前来报到!”张允文拱手一揖,倒让两名守卫怨气消了不少。

“你等着!”一人进去通报,片刻后,那人掀开门帘,对张允文道:“进去吧!”

张允文迈步进入大帐,只见两列将领整齐的分坐两边,端坐于大帐正上的金甲将领正是李世民。

“见过秦王殿下!”张允文躬身道。

“允文,你来啦!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场的诸位将军!”李世民起身,执起张允文的手,一个挨着一个多向他介绍在场的将领。

此次出征洛阳,李世民带上的是李唐主力,步骑共计五万人。其中,将领便有二十余人,包括战时投降的敌方将领。

“这位是屈突通,这位是丘行恭,这位是郭孝恪……”

一个个人名从李世民的嘴里冒出,若不是张允文前世曾在苏联特种部队学过快速记忆,还真记不下这么多名字。

是名将啊,张允文心头激动不已。虽说初唐时期,诸将首推李靖,但现在在场的这些将领也非同小可。如屈突通,隋朝大业年间便是一方悍将。郭孝恪,后任安西都护,掌管西域。

然而诸将对于这位深夜摸进唐营,欲图行那行刺之举的张允文殊无好感,看着张允文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然而又因李世民的执手介绍,而不得不露出勉强的笑容。

“诸君切莫小看允文!”看到诸将的表情,李世民不由正色提醒道,“若论行刺侦察,在场诸位无人能及允文!”

“行刺,不过小人之事,难登大雅!”一名将领说道。

张允文一看那人,却是丘行恭,昨夜遇到的那人。

“那敢问丘将军,战争之事,岂有大雅小人之分?所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各位将军领兵对垒厮杀,取的是个‘正’字,而小子所领之兵,所行之事,却取的是个‘奇’字。唯有正奇相辅,方可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张允文看了丘行恭一眼,说道。

丘行恭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你刚才说的是‘以正合,以奇胜’,那不知你的功夫可好,能不能担得这个‘奇’字?若是奇袭不成反被杀,那倒成了千古笑柄啦!”

言下之意竟要试试张允文的身手。

在场诸将各自对视一眼,仿佛没有听见丘行恭的话,也没人出来制止丘行恭挑衅的举动。

李世民正要出言,忽又想起什么,亦转过头,不看两人。

观察了场中诸人表现,张允文知道,这场战斗是无法避免的。若是自己赢了这丘行恭,必然会减少诸将敌意,甚至得到一些人的欣赏;若是输了,恐怕李世民再保自己,也无脸在**中混下去了。

“原来丘将军想要试试小子的身手。这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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