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泰隆酒店的豪华包间里,二十几个穿着讲究的年轻男女,正热络地彼此交谈着,尽管其中大多数人都已许久未见,也不曾有半分陌生。

热闹的气氛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分别的岁月从未存在,他们还是高中时代亲密的同学,感情好到无话不谈,可是实际上,这之间又有多少人感情还能一如往昔?

时间和距离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们能改变太多的人和事。

蒋羽熙坐在角落里的真皮沙发上,一边不紧不慢地剥着卖相小巧可爱的蜜桔,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就像她和萧城,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回不去了。

因为岁月无情,光阴不可逆。

“想什么呢你,想得这么出神?”一只漂亮得没有丝毫瑕疵的手搭在了蒋羽熙的肩膀上,和老同学寒暄一圈后,沈绯白另一只手端着一只高脚酒杯,姿态优雅地在蒋羽熙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地问。

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桔子,蒋羽熙看着面前光彩照人的沈绯白,再次感慨光阴改变人的巨大力量,“想你怎么闪瞎他们的眼。”

价格不菲的长裙,华贵大方的首饰,精致靓丽的妆容,还有脸上略带疏离,却又不失风范的笑容,无一不衬得沈绯白美丽优雅,如果说高中时的沈绯白是自卑的灰姑娘,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尊贵而又骄傲的女王。

“我可没忘记他们以前是怎么笑话我的。”沈绯白嗤笑一声,显然对包间里的老同学没有多少好感,“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仇。”

“我这人也没别的优点,就是帮你记仇。”蒋羽熙放下手里的桔子,十分同仇敌忾地接了一句。

想起从前同学嘲笑绯白那些难听的话,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被蒋羽熙的话逗乐,沈绯白笑着将手中的高脚酒杯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目光掠过桌子上被蒋羽熙剥了一半的桔子时,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把做得精致的指甲放在沙发扶手上,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羽熙,你今天来是为了见他吧?”

“是啊,见见老同学嘛。”蒋羽熙去拿酒杯的手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端起被沈绯白放在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懒洋洋地答道。

“可是他没来。”

“所以呢,你觉得我是应该食不下咽,还是痛哭流涕?”

“你应该把我的酒杯还给我。”

沈绯白仔仔细细地盯着蒋羽熙的脸看了好几眼,确认她没事之后,才伸手去抢蒋羽熙手里的高脚酒杯。

“绯白,羽熙,怎么坐在这里,不去和大家聊聊?”

蒋羽熙正要开口,抬头便看见一身名牌的蓝敏扭着身子坐在了对面,于是果断放下酒杯,倚在沙发上继续剥自己刚才没有剥完的桔子。

“蓝敏,你要是闲就多喝水,别人的事少管。”沈绯白瞪了一眼看戏的蒋羽熙,然后对上没事找事的蓝敏,毫不客气地开口。

“这没人要的女人啊,就是容易变得沉默寡言,这样可不好,女孩子还是开朗一点更招人喜欢。”没想到高中时唯唯诺诺的沈绯白变得盛气凌人,蓝敏碰在她这里了钉子,便转头去讽刺坐在一边没说话的蒋羽熙,“你说对不对,羽熙?”

蒋羽熙抬了抬眼皮,本着专业看戏坚决不开口说一句话的心态,没搭理蓝敏显而易见的挑衅,低头继续慢悠悠地剥橘子。

这橘子,她得多剥两个。

看着蒋羽熙窝在沙发里无视自己的悠闲的样子,蓝敏便想起高中时的事情,那时候蒋羽熙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无辜模样,却能把萧城那样优秀的男生迷得神魂颠倒。

蒋羽熙成绩不优秀,性格也不够好,平时懒懒散散不爱学习,上课也总是抱着那些幼稚无聊的言情小说看个没完。

自己明明比她优秀,比她漂亮,比她温柔,可是萧城愿意为她做那么多事情,对自己却一直冷淡,甚至当众做出那样让她难堪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所以心虚了?没人要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何必出来丢人现眼!”高中时代的记忆涌进脑海,蓝敏一想起从前的屈辱,便觉得心口像堵了沙子一样难受,说出的话更是毫不掩饰的刻薄。

“没人要?蓝敏,你是说当年萧城拒绝你的事儿么?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就不劳烦你再特地提出来了。”沈绯白看着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作劲儿的蓝敏,就有一种要作大家一起作的冲动。

既然羽熙懒得开口,那就让她来教训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

与此同时,认真看戏的蒋羽熙笑眯眯地撕下一瓣桔子放进嘴里,然后悠闲地想,像蓝敏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让她们家英勇无敌的绯白去收拾。

“沈绯白,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当年萧城甩了蒋羽熙,班里谁不知道,你还想替她遮掩不成!”蓝敏被沈绯白揭了伤疤,一身火气更盛,大有一种撕破脸大家一起死的架势。

听到蓝敏的话,蒋羽熙剥橘子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升起一丝嘲讽,蓝敏喜欢萧城,所以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和她一样,都是输的人。

连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果然还和当年一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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