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哈利、罗恩、金妮和洛哈特站在门口,身上布满了淤泥和黏液。一时间,四下里一片静默。突然,一声尖叫――“金妮!”

是韦斯莱夫人,她刚才一直坐在炉火前哭泣。她猛地跳起来,后面跟着韦斯莱先生,两个人同时伸出双臂,搂住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哈利的目光越过他们,朝屋里望去。邓布利多教授面带微笑,站在壁炉架前面,在他旁边的是麦格教授,她用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抽着冷气。福克斯呼地贴着哈利的耳边飞过,落在邓布利多的肩头。就在这时,哈利发现自己和罗恩都被韦斯莱夫人紧紧搂到了怀里。

“你们救了她!你们救了她!你们是怎么做的?”

“这也是我们大家都想知道的。”麦格教授虚弱无力地说。韦斯莱夫人松开了哈利,哈利迟疑了片刻,走到书桌旁,把分院帽、镶着红宝石的银剑,以及里德尔那本日本,一样一样都放在桌上。随后,他开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听。他讲了大约有一刻钟,大家听得十分专心,房间里鸦雀无声。他讲到,他总是昕见那个没有形体的、游魂般的声音,赫敏费尽心思,终于发现他昕见的是一条蛇怪潜伏在水管里的声音;他还讲到,他和罗恩曾经跟随蜘蛛进入了禁林,阿拉戈克告诉他们蛇怪的最后一个牺牲品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于是他便猜到,哭泣的桃金娘就是那个受害者,而密室的入口很可能就在她的盥洗室里……

“很好,”他停顿下来时,麦格教授鼓励他继续往下说,“这么说你们发现了入口在哪里――我还得补充一句,你们一路上违反了一百多条校规――可是你们究竟是怎么从那儿死里逃生的呢,波特?”

于是哈利继续往下说,他因为不停地讲话,嗓子都沙哑了。他告诉他们,福克斯和索伦怎样及时赶到,分院帽怎样赠给他宝剑。可是接着,他的声音变得迟疑了。他前面一直避免提到里德尔的日记――提到金妮。此刻,金妮正站在那里,把头靠在韦斯莱夫人的肩膀上,眼泪仍然默默地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如果他们把她开除了怎么办呢?哈利紧张地思索着。索伦说里德尔的日记已经失灵了……他们怎么能够证明,那些事情都是里德尔强迫她做的呢?哈利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只见校长淡淡地微笑着,火光在他半月形的眼镜片上飞快地一闪。

“我最感兴趣的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伏地魔是用什么办法迷惑金妮的,因为据我的消息来源显示,他目前正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呢。”

哈利松了口气――大大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浑身感到一阵轻松,心里热乎乎的。

“什――什么?”韦斯莱夫人用惊愕的声音说,“神秘入?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没有……是吗?”

“都是这个日记本在作祟,”哈利赶紧说道,一边抓起那本日记,拿给邓布利多看,“是里德尔十六岁的时候写的。”

邓布利多从哈利手里接过日记本,目光从他长长的鹰钩鼻上射下来,专注地凝视着那些纸页。然后,他闭上眼,将手放在日记本上,片刻后,他睁开眼。

“真了不起,”他轻声地说,“不用说,他大概可以说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生。或许说,曾经最优秀的学生。”他转过身子,面对着韦斯莱夫妇,他们俩都显得十分困惑。

“很少有人知道伏地魔以前曾叫汤姆里德尔。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茨,我亲自教过他。他离开学校后就失踪了……周游四方,足迹遍及天涯海角……在黑魔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和巫师界最邪恶的家伙混迹在一起,经过许多次危险的魔法变形,最后作为伏地魔重新出现,人们很难认出他来。几乎没有一个人把伏地魔同曾在这里念书的那个聪明、英俊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联系起来。”

“可是金妮呢?”韦斯莱夫人说,“我们的金妮和――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日――日记本!”金妮抽泣着说,“我一直在――在上面写字,整整一年,他――他不断地给我写回话――”

“金妮!”韦斯莱先生惊得目瞪口呆,说道,“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我一直怎么跟你说的?永远不要相信任何能够独立思考的东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头脑藏在什么地方。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日记拿给我或你妈妈看看?像那样一个可疑的东西,显然充满了黑魔法的妖术!”

“我――我不知道,”金妮仍在伤心地哭泣,“我在妈妈给我的一本书里发现它的。我――我以为有人把它夹在那里,忘记了一”

“韦斯莱小姐应该立刻到校医院去,”邓布利多不由分说地插嘴道,“这对她来说是一场痛苦的折磨。学校不会对她有什么惩罚的。许多比她年长、比她足智多谋的巫师都被伏地魔蒙蔽了。”他大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卧床休息,或许,还应该再喝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奶,我一向觉得那对改善我的心情很有好处。”他说,一边低头慈祥地冲金妮眨眨眼睛。“你会发现庞弗雷夫人还没有睡觉。她刚才在分发曼德拉草药水――我敢说,蛇怪的受害者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这么说,赫敏也没事了!”罗恩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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