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也知晓,”敖泓点了点头,“但是修道修道,却是如何来修?修行,那到底也是修炼,可不是什么都不做。我等修行之人,当无为而无不为,若是因不刻意去修,而刻意不去修,这也是一种桎梏。倘若如此,整日无所事事不就好了,那还修什么行,又能成什么道?”

含明刚才看敖泓演化无穷法界,颇有些不以为意,现在听他讲述修行之途,心中亦是认同,便也说道:“族长所言甚是。不强求,并非不求,忘情,亦非无情。水势无常,顺其自然便可,并非心如止水,如同槁木死灰一般。若是如此,那直接自裁,岂不是登时便可成就大道。”

“但是,什么又叫顺其自然呢?”敖泓顿了顿,然后又说了下去。“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这聚散灭生,怎么会有一定的规律,千变万化,却也未必有其终极。法界中,那小世界便已是无边无际,广阔无垠,其中有浩瀚宇宙,无穷星辰罗布,哪怕瞬息可过亿万里之遥,亿万劫也到不达边际。而其下还有莲华世界,莲华世界之下又有微尘世界······如是种种,层层叠叠,诸般世界,重重无尽,这其中玄奥之处,实在不可尽言。但凡灵可创法界,仙灵可开寰宇,我等大罗金仙,一念便可生灭无尽乾坤。然弹指之间,成住坏空,循环不休,又哪里有结果?既然如此,我们所求的道,却又在何方?”

凡灵常说命数,那是因为凡灵没有真正超脱,未能成就永恒,所以纵使达到炼神返虚之境,可以彻底跳出时空之外,但也还在命运之中,尚有命数可言。但是天仙之境何等玄奥,丝毫不沾染因果,连命运都给彻底摆脱,真个是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对于达到了这个境界的而言,根本就没有命运。走到这一步,无论前后左右,亦或上下四方,皆无道路。

“何为道?”

孟章并没有回答,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敖泓想了想,随后便答道:“不知。”

含明轻敲桌面:“既然不知,何必苦苦探寻。不如先做好眼下的事,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了,那么大道成与不成,却也没什么干系。”

“多谢长老指点。”敖泓先是道了声谢,然后又问。“只是这眼下,又该做什么才好?”

泰远此次本就有意而来,见敖泓终于谈到了正题,当下对无尽远方一指:“江山锦绣,瀚海无垠,这方天地,可有其归属?”

敖泓脱口而出:“道。”

含明却是摇了摇头:“天道无名,何谈归属。”

敖泓想了一下,又道:“莫非是鸿钧前辈?”

孟章叹了口气,见敖泓还是不明其意,也是摇头道:“若是鸿钧前辈想当天地之主,何必待在那一座玉京山上讲道。”

敖泓只好答道:“不知。”

泰远看着敖泓,决定再加一把火:“敢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敖泓眼中精光一闪,却不直接回答:“依长老的意思?”

含明以问代答道:“龙族崛起,于洪荒称王,主宰天地,与道何异?”

敖泓却是皱了皱眉:“纵使主宰洪荒,但到底非为道。”

泰远知敖泓已经动心,但还有些犹豫,当下又劝:“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未必不能一试。”

敖泓双拳握紧,想了又想,终于做出了决定:“既是如此,那便依卿所言。龙族统领四海许久,已经度过了太多的安宁日子,族人恐怕,都有些松懈了。”

“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若是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成,恐怕龙族一脉,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孟章见敖泓答应了,便考虑起了后面的事情。“这几万年来,我们对其他水族也都处于放任不管的态度,虽说表明上是四海霸主,但还有许多族群不遵我们调令。而东海还有许多大能,我们或许也可以请他们相助,共同成就此番大业。”

敖泓沉吟片刻,回忆起紫霄宫中所见诸多大能,想了又想,这才答道:“水族到底弱小,虽是数量众多,毕竟不比那些大神通者。若是能拉拢,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当以礼相待,不可强求。”

“理当如此。只是不知,此事需不需要告诉公子,我们也好早作安排。”

含明说的公子,指的乃是敖泓之子,名为晏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但敖泓无妻子,晏龙亦无母亲。凡达天仙之境,便不为生灵,后代所出但随缘法,自可由其独立孕育而出,却是非为凡俗生育之法。

“不必了。此路是否走得下去,尚且未知,就别把他牵扯进来了。这些事情,就由我们来做就好。”敖泓摆了摆手,随即起身肃立。“统率东海,君临洪荒,长路漫漫,何其修远。如此的话,那可就要辛苦诸位长老了。”

说罢,敖泓对三人分别行了一天揖之礼,以此表示尊重。重又站直身躯,此时在敖泓的身上,展现出了一股王者的威仪。为天地之主,这是何等的雄心壮志!

“族长如此大礼,我等岂敢承受?”三位长老被敖泓气势所压,一时竟动弹不得,有心回避,却还是受了这一礼。待他行礼完毕之后,三人急忙同时站了起来,然后分别对着敖泓躬身还了一个天揖。“尊族长令!”

等到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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