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的时候,风雪鼎盛,带着呼啸声刮过耳际,马蹄声由近及远,踏雪而来,复古的英伦马车,华贵典雅,侍从放下马缰,跳下车来,拉开车门,朝戴西玖颔首:“小姐,请。”

时间紧迫,戴西玖未有半分停留,踏梯而上,刚刚落座,便看见被珀西搀扶出来的叶修闻,身上披着烟灰色呢绒披风,毡帽覆盖侧脸,所以看不清面容,步伐有些略微缓慢。

珀西看到马车,倒是目光顿凝,如见生死大敌:“您怎么能安排这个?”

叶修闻语声无波:“赶时间。”

戴西玖神情冷凝,微微垂目,只看见叶修闻撑在车檐修长苍白的手指,随后人影盖下来,在她对面落座。

珀西站在车门定了一会,面色暗冷,犹然参杂几分无奈,走近几步,将一个玻璃药瓶重重按在座位上:“过量什么后果,您是知道的。希望您可以注意分寸。”

这句话落,抬手猛然将旁侧车窗“撕拉”一声推开,带转过门,身形利落,单手撑过车辕一跃而上,拉过马缰,“驾”声起,马蹄踏踏,即刻狂奔。

车辆颠簸,穿越风雪,戴西玖偏转过头,看向窗外,埃尔维斯凝冰挂霜的松柏林节节后退,手指握了握,余光一撇,还是看见了对面的叶修闻,他此刻轻靠在车壁,身形无动,毡帽时而被风掀起,露出的肌肤比雪色更见苍白,下颚弧线优美,眼睫浓密垂盖下来,只有颠簸大一些的时候,才会眉心微蹙,轻轻颤过。

一路无话,直至快到医疗所,他才打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按向胸口,轻声咳了咳,手指随*过身侧的药瓶,姿态随意,倒在掌心。

戴西玖即便心焦,余光到底撇到他几乎倒了大半瓶的药粒,瓶身上贴着的标注C14几个字晃晃荡荡额外醒目,想起珀西说的话,偏转过头,按过叶修闻的手腕,顿了片刻,还是开口:“不是说不能过量吗?”

叶修闻直至此刻才看向她,眸色低柔,轻轻一笑:“不过量,手术可能会失败。”

戴西玖眼眸顿起,深深荡过。

马鸣长啸,车辆顿停。

窗外狂风送过来急切的脚步,还有悲痛急切的语声:“尊首大人还没请过来吗?少主人已经……已经……”

只此一句,戴西玖周身透冷,即刻看向叶修闻,神情彷徨,唇形微动,念过两个字“傅止……”

与此同时按住叶修闻的手悠然松开,已经跌跌撞撞跑下马车,脚步疯狂而急切的往急救室狂奔过去。

她的背后,雪花飘落,簌簌飞扬,从敞开的大门灌进车厢,叶修闻微微敛目,看过掌心大把药片,唇角勾过一个轻缓的弧度,仰头闭目,一吞而尽。

几乎瞬时,眸底失焦,手指一松玻璃药瓶即刻跌落在地,叶修闻轻靠椅背,按过胸口,深深呼吸,指节发白,终究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吭,汗渍顺着额心滑过侧脸,犹如凝冰般剔透。

可他到底还是完清醒过来,以这样极致的痛楚为代价,此刻犹然有些虚脱,看向珀西,眼睫无力轻轻掀了掀,眸色清明间透着几分一贯幽暗,语声低哑:“扶我进去。”

医疗所长廊幽暗,此刻由远及近,传出急切的脚步声,然而越近这脚步声却渐慢,渐小,戴西玖手指握拳按在胸口,眸光尤带几分深怯,呼吸极轻,缓步走近,顿了片刻,微微偏头透过玻璃窗口,看向急救室。

然而再虔诚的祷告都与现实无关。

医生护士围做一团,傅止穿着病号服的身体隐现单薄,除颤器一次次击在他的胸口,电焦逐步加大,带过整个人腾空而起,跌在床上,一次一次,可是从病房门口只传出仪器单调刺耳的长鸣。

戴西玖眼底几见水光,无意识的摇头,只感觉额心嗡嗡作响,手指抠在玻璃上,抠出层层指印。

偏头片刻,看见脚步略微急切走过来的人,深瞪含泪,喉音嘶哑:“叶修闻,如果今夜他死了,我会下达此生最后一个命令,命你换主吉莉安!”

让你一切心血,付诸东流。

滑过声侧的语声柔和轻低:“我会尽力。”

这句话落,叶修闻已经拧开门把,走进去,急救室里的人瞬息抬头,一众凝重的神色终究有些微放松,即刻退开让道。

叶修闻眉目端凝,在床前站定,手指在弹口周围转动按过,定在某一点定了定,随后开始做心脏按摩,蓄积力压了又起,带过傅止身体一阵深颤,一应动作利落迅速,反复几次之后,语声急切:“马上,除颤器!”

电焦即刻推上去,触上傅止胸口,带过又起!

落下片刻,仪器“嘀”声鸣响,刺耳尖锐。

戴西玖额心贴过玻璃,缴紧手指。

就在这一瞬,”嘀“声间断渐起,一声一声复苏缓见规律。

叶修闻身形有轻微的摇晃,手指撑过床栏,轻声咳了咳,穹顶白炽灯如霜如雪刷过他的侧脸,更见苍白,此刻语声冷定,毫无犹疑:“马上准备手术,杰尼主刀。”

这句话落,一众医生护士齐齐点头颔首,迅速散开,去做准备。

杰尼神色尤带愣着:“师傅,这个手术我怎么做得了······您这是·····”

叶修闻轻低一笑,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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