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巫轻肥之后,有机会执掌根本法则,脱颖而出的上境大能,有如来、契染、云霄子、赵元始诸人,魏天帝煞费苦心,将元邛道人、大陵五、湿人头一一遣出,指点彼辈修持,结下善果,提前扫去潜在的隔无论“玄元天”或“妙元天”,镇道之宝都低人一等,不被诸位上尊大德视作同道,平添芥蒂,有害无益,魏天帝决意扫除积弊,在“虚元天”,不问出身来历,只论道行神

元邛道人、大陵五、湿人头先后离开“陷空境”,一去不返,杳无音讯,鱼玄机隐隐察觉魏天帝的用意,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主动请缨,出一份力,结一分缘,引以为羽然而她审时度势,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她的出身根脚太过敏感,难免惹人忌惮,太过招摇,就算魏天主宽宏大度,无妄子、革真人、浑天老祖也不会放过自

她整日介坐镇虚龙殿,非得天主召唤,寸步不离,汲取“陷空黑日”的伟力,潜心修持,其余种种不闻不巫轻肥初来乍到,主动登门拜访,立于虚空殿外良久,无人传讯,心知这位鱼道友不愿与他交接,只得悻悻而

“虚元天”内岁月静好,岁月静好之下暗流涌动,如来、云霄子、赵元始各有各的机缘,唯独契染孤身一人,落于一处荒芜的地界,名为“瑞法”,踏遍山与海、尘与土,没有见到半个生民,只有一些愚昧的野兽,彼此厮杀争

契染修持涅槃法则,度化有缘,传播佛法,乃是壮大法则的第一步,然而野兽终究只是野兽,不曾开智,与佛法无这是魏天帝给他的考验,契染思忖良久,记起“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这几句金玉良言,心中有了主

当年劫余大德遗下一截神佛残躯,落于深渊极北冰川中,瓜分此物之时,契染截留下少许血气,满打满算不过一掌之他修持涅槃法则,对此毫不珍惜,先后赐予楼枯河、白毛尸犼、重元君等人,如今手头已无有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契染只得诚心祷告,向魏天帝求

忽忽过得数月光景,天象骤变,乌云滚滚横亘万里,天地动荡不宁,界壁豁然洞开,一只大手探将出来,轻轻一拨分开彤云,手掌厚实,五指又粗又短,像一根根皱巴巴的胡萝卜,笨拙地一弹,飘落一缕血气,袅袅冉冉落于契染手

大手缩了回去,片刻后彤云散去,天地回复了清契染长舒一口气,浑身僵硬,腿脚酥软,像根烂木头一般摇摇晃晃栽倒在他心下了然,此番赐下血气的乃是一位上尊大德,继劫余之后执掌血气法则,立于诸天万界之上,在对方眼中,自己也只不过是根烂木

不过魏天帝还是对他有所期许,并没有放任不管,有这一缕血气,省去他无数水磨工

契染注视片刻,将手一撒,血气层层漾开,转瞬消失于天地瑞法界如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咆哮着苏醒过来,山海间的鸟虫鱼兽一一化作下层魔物,彼此争斗吞噬,血气锱铢积累,灵智顿开,变得人模人样,自立为此界的主人,厮杀之余也呼朋唤友,广招羽翼,有力的出力,有脑子的出脑子,乃至于钩心斗角,合纵连

深渊最初的旧事在重演,假以时日,法则渐次壮大,或许会有血气主宰脱颖而然而契染等不到那一刻,他再次行走大地,寻找合适的人

血气侵蚀生灵,对那些野兽来说,如鱼得水,一拍即合,但要找到有慧根的佛门种子,却不是件容易的契染遵循冥冥中那一线天机指引,不紧不慢,不急不躁,行走在瑞法界的山河大地,这一日来到一条大河旁,忽然心有所动,举目望去,只见河畔沙滩中倒了一头瘦弱的魔物,半身埋在浅滩里,瘦得皮包骨头,灌了满肚皮污水,胀鼓鼓,颤巍巍,还剩下一口

相逢即有缘,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契染上前将他拖离浅滩,仔细打量了几与那些野兽般的下层魔物相比,他看上去眉清目秀,有那么一点文雅的气质,然而血气相争何其惨烈,文雅无异于软弱,于生存无

契染伸手在他肚皮上一掀一按,污水从口鼻中涌出,那魔物呛得连连咳嗽,挣扎着扭转头,哇哇吐了个昏天黑待他吐完腹中污水,早已涕泪交流,不过那并非因为伤心,而是呛得难

那魔物抬起干柴一般瘦削的胳膊,抹去眼泪鼻涕,抬头看了契染一眼,吃力地爬起身来,人模人样行了个礼,咿咿呀呀说了几契染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顶,那魔物浑身一震,脑中豁然开朗,数度张口又合上,急得满头大汗,挣了半天终于挣出一句囫囵话,结结巴巴道:“多谢……上师……相救……”

契染点点头,随意问道:“你可有名字?”

那魔物苦笑一声,一边想一边道:“小的……叫瘦木……能活到今天……凭运气……”

契染道:“为运数所钟,也是一种才能,日后前途不可限”

那魔物摇头道:“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只能灌一肚皮水……”

正说话的当儿,一头魔物从上游慢慢走来,身高马大,魁梧如熊,两只小眼珠闪动着刺眼的血光,舔了舔嘴唇,加快脚步奔上“瘦木”顿时紧张起来,心急慌忙道:“上师……小心……那厮不怀……好意……”

那魔物越奔越快,大步流星,双掌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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