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回来了?”

白凝雪见是她,便起身迎了上来,还不忘记回头向那人介绍:“这是我妹妹绫音,天生顽皮,不在外面玩到天黑断不肯回家的,真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娇柔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嗔怪,然如家中长姐一般。

“外头这不下雨了么?”

绫音却并不打算配合她演这场戏,没好气地说:“我心想着是不是又要有哪位公子不便赶路须得在府上留宿一晚了啊?进来一看,竟猜个正着。”

白凝雪滑似无骨的红酥手藏在袖中,暗地里死命地掐了她一把,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咯咯笑道:

“妹妹就是爱玩笑!公子莫怪。”

“哪里哪里!”

席中的男子见状,起身朝她们拱了拱手:“在下张生,两位白姑娘,这厢有礼了。”

那书生满面桃花,哪怕弯腰施礼之时一双眼睛都还死盯在白凝雪身上不曾移开,一副色迷心窍的臭德性!呸!

绫音心想着索性拆台就拆个彻底,正想说话却被白凝雪抢了先:“张公子,妹妹淋了雨,我且去陪她换套衣裳,少陪了。”

说罢飘飘下拜行了个礼,一双媚眼勾魂似的又瞟了他一眼。——哼,这会儿估摸着就算是他说“公子,让我吃了你可好?”那傻缺也会点头答应的吧!果真是色令智昏啊!

白凝雪心知她成心搅局,当然不会再留给她砸场子的机会,不容分说便直将她拖拽出来带到后院厢房内,压低声音恨恨地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

“汇报进度啊!”

“我又不是你上司,没有听报告的习惯好吗?!”白凝雪眯起眼睛,问道:“怎么,我出的主意不好使?”

“好使好使,特别好使!”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绫音眨眨眼:“我们不是好床友吗?”

“呸!哪个跟你是好床友?!”白凝雪啐道:“到底是怎么着了?”

“没怎么啊,就是愉快地玩耍直到天黑,各自回家睡觉嘛。”

“啊——你这没救的憨货!”

白凝雪一脸崩溃:“酒也喝了街也逛了戏也看了,还不办事你真打算留着他等过年啊?!”

绫音面露难色:“不是,这……这刚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嘛。”

“你还真是……!煮熟的鸭子送到嘴边都不吃是要闹哪样?!难道床上的事都还要我教你吗?”白凝雪简直难以置信:“我屋里的小黄书你不是也没少看嘛!”

“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绫音捧着脸羞涩道:“我那么悄眯眯的溜进去竟然都被发现了啊!”

“别打岔!”

白凝雪一脸嫌弃地怒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矜持个鸡毛啊?!难道非要得等人家原配找上门来大闹一场、捉奸在床才觉得够劲爆吗?五行欠抽啊你?”

“不不不,没有原配,是前任、前任啦。”绫音忙摆手,认真地纠正:“我并没有勾引人家老公啦!况且人家那是要成为九天玄女的神仙,我也打不过的嘛。”

“这不是重点!”

白凝雪气结,正色说道:“总之你今天不能留在我这——要么回去睡了他,要么绝交,就酱。”

“啊?不要这么绝情吧!”

绫音立刻软下来扯着他的衣角哀嚎:“这荒郊野外的你真忍心啊!”

白凝雪却板起脸孔:“这事没商量!”

说罢,白凝雪单方面结束谈话,转过身,顺便对着铜镜正了正衣观,简单补了个妆便扭动着妖娆的腰枝朝客厅走去。

“喂!说好的有床一起睡有汉一起撩呢?”

白凝雪头也不回地朝她竖起中指。

绫音朝那风情万种的背影压低着嗓子恨恨喊了一声:“喂!你不要搞出人命来呀!”

女装大佬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

被赶出门的绫音悻悻地坐在狐仙大宅门口的台阶上,从怀里掏出小本本,不由感慨自己的《盆栽诱拐计划》堪称完美,只是进展到如今这地步,却不知要怎么续写下去呢?远的不说,难道真的要这么回去,然后拍拍肩膀对他说:喂,帅哥,今晚咱们拼个床可好?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简直尴尬到可以当场去世了……

绫音只管蹲在狐仙家门口发愁,而家中却完是另外的景象。

地仙洞府门前空地的正中辅了一方竹席,摆着红漆木小桌,上头搁着白玉的酒壶和酒盏;头顶上一丈见方的半空施了避水之术,空中的雨滴如落在透明的穹顶上一般,雨水只管无声地往四处流走,而底下的方寸之地竟不曾淋湿一丁点。

漪兰君一身素白色长衣居中而坐,慵懒地倚坐在蒲团上,一手把盏,双目微合,只专心听山中一片雨打芭蕉之声。

黄小仙躲在洞里,远远瞧着漪兰君在外头吃酒,心里只一阵感慨:到底是高级神仙,果真是相当会玩。

墨童一脸鄙夷地瞟了一眼羡慕到流口水的黄小仙,默默把酒壶装满,缓步出去摆到漪兰君面前。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墨童问。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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