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芷柔这才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虽不是原话转述,但也总算是将大体意思讲清楚了。

周氏皱紧了眉头,“霍长锦怎么会知道我怀孕了?”

周氏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霍思锦好像知道不少隐秘的事情。她肚子里这个刚满一个月,胎象还不稳,因而她还未曾对外公布,就连靖北侯都未曾告诉,除了霍芷柔,就只有身边的丫鬟还有府医知道,霍长锦是从何处得知的?

“娘,该不会您身边出了背主的人吧?”霍芷柔下意识地怀疑是周氏身边的人泄露了机密。

正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含翠立刻往地上一跪,“请夫人明察,奴婢绝不会背叛您。”

她是周氏身边的大丫鬟,那日周氏身子不适请府医来诊脉,正是她去请的府医,因而只有她一人知道周氏怀孕的事情。要说周氏身边出了背主的丫鬟,头一个会被怀疑的人就是她。

含翠也不等周氏发话,先跪在地上喊冤,她跟着周氏身边多年,想想周氏对付下人的手段就觉得牙关打颤。

霍芷柔眼咕噜一转,居高临下地瞥了含翠一眼,“夫人还没发话呢,你就急着喊冤,莫不是做贼心虚!”

含翠心头暗暗叫苦,这位小主子可比周氏难说话多了,周氏虽然狠辣,但还是讲道理的,而这位霍家小姐却是个蛮横的主儿,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很难扭转。

“请二小姐明鉴,奴婢对夫人和二小姐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含翠可不敢在霍芷柔面前喊冤,而是将目光投向周氏,“夫人,您是知道的,奴婢的老子娘哥哥嫂嫂都在侯府做事,就是借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背叛夫人您啊。”

她是靖北侯府的家生子,一旦她叛主,那么一定会连累家人,到时候被赶出府的可不是她一个人。她们本是贱奴,一旦被赶出侯府,轻则沦落为最底层的奴仆,重则被卖入勾栏瓦舍,下场是前所未有的悲惨。

低等贱奴和侯府里的大丫鬟想比,孰轻孰重,自有掂量。

然而,一直养尊处优的霍芷柔却不这么想,她反倒觉得越是这样,含翠就越是有可能叛主,“你是霍家的奴仆,你是不是想着我娘迟迟没有生出儿子,日后靖北侯府还是会有大少爷霍长锦继承,所以就忙着巴结了?”

“说!”霍芷柔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出声。

含翠被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跪着的双腿瞬间一软,“奴婢真的没有背叛,二小姐明察,夫人明察……”

被惊到的人可不止含翠一个,周氏同样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捂着自己的肚子,饶是她也没有想到霍芷柔会来这么一出。

含翠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不住地重复着方才的话。此时此刻,好在她尚且有意思理智尚存,心知稍有不慎就会引来误解,因而她也不敢说其他的话,只能重复着没有背叛,请夫人明察之类的话。

“还不说!”霍芷柔怒了,怒意上头,脸颊更红了,“本小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拖出去打……”

“行了。”周氏及时制止了,挥了挥袖子,示意旁人都出去,含翠这才松了口气。

“含翠,你是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那天府医来诊脉的时候,也只有你在本夫人身边伺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本夫人尚且不知道,但是你身为大丫鬟,你有失职之罪,暂且罚你半个月月钱,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是谁走漏了消息,否则你自来领罚。”

周氏说话有理有据,含翠虽然被罚了半个月月钱,但是却说不出冤枉二字,再者罚半个月月钱总比挨一顿打要好的多,便连忙点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去查。”

含翠退了出去,霍芷柔一脸不高兴,“娘,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贱婢的话呢,谁知道她是不是骗您的。”

霍芷柔从小被娇宠长大,因而从小就养成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性格,但凡是她认定的事情,她就觉得一定是这样的,不可能会有更改。

周氏抚了抚尚且平坦的腹部,心道她果然是将霍芷柔宠坏了。周氏自己深谙为人妻妾之道,但是她受过的苦并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因而从未将这些教给霍芷柔,如今看来这反倒会害了她。

“柔儿,你听娘说,娘不是完相信含翠,若不然娘也不会罚她月钱了。”

霍芷柔却不以为然,“娘您还说您不相信含翠,不过是半个月月钱罢了,这哪里叫什么惩罚。”

一个下人的月钱能有多少,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