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摩挲着,楚铮墨眸微深,若有所思,“这个霍长锦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连本宫尚且都弄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楚铮极为擅长用人,这世上赤胆忠心的人有之,但是极少,更多的是有所求之人。但是有所求的人也能用,只要弄清楚他求的是什么。

唯独这个霍思锦,楚铮目前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

至于霍思锦所说的,结善缘,望日后楚铮能照拂母亲和妹妹一二,这话楚铮并不相信。

郑长冬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不过,霍家公子的话虽不能信,但是他说三皇子才是幕后凶手,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属下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这次狩猎的事宜是五皇子负责,若是殿下在狩猎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他所为,头一个怀疑的都会是五皇子,倒是三皇子的可能性更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从前,他们倒是忽略了三皇子楚黎这个人,如今回头想想,虽然有太子楚铮和五皇子楚恒在前,三皇子楚黎看似势力不强,实则真正算起来他的势力不是最拔尖的那个,但也绝不是弱的。倘若太子楚铮和五皇子楚恒两败俱伤,那么得利的必然会是三皇子楚黎。

“命人仔细查查楚黎背后的势力。”显然,楚铮也同样怀疑。从前是没怎么关注过楚黎这个人,只要一提起,立刻就会引起警觉。

忽然,楚铮又改了主意,“不用查了,悄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五皇子。”

既然楚黎想要做渔翁,那便先让他做鹬蚌。

郑长冬笑了笑,“殿下英明。就让五皇子和三皇子去斗,也能省了殿下您好些功夫。不过,殿下,方才在陛下面前,靖北侯可是头一个站出来要求彻查黑熊一事,如此有信心,属下担心五皇子也查不出来什么。”

毕竟五皇子楚恒可不是太子楚铮,楚恒看似拥有强大的后备力量,实则不过是外强中干,连殿下啊的一点皮毛都抵不上。

“五皇子一向疑心重,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上一两句,他自然就会起疑心,有没有证据不打紧,没有证据,他也能编造出证据来。”

楚铮可从来不担心五皇子楚恒找不到证据,楚恒一向骄傲自负,没有证据他也能编造出证据来,只要他想。

……

五皇子楚恒是什么性子,不仅太子楚铮知道,三皇子楚黎也很清楚,所以从皇帝的营帐里出来后,楚黎私下里叫住了靖北侯,“舅舅,你方才为什么头一个站出来要求彻查此事?”

靖北侯才智只能算个中上,在朝中也没有实权,因而一向是不多话的,今日反倒一反常态,带头进言。虽然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但是楚黎心里仍旧咯噔一跳。

“殿下,我这也是怕连累你,所以头一个站出来请旨彻查此事,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心。”靖北侯思来想去,觉得霍思锦所言的确有道理,与其让五皇子将脏水泼到三皇子楚黎身上,不如他先发制人,先行表明自己的态度。

霍家的态度如此鲜明,纵然日后五皇子要诬陷霍家和三皇子楚黎,靖北侯也能喊冤。

你说我是凶手,那既然我是凶手,为何又要大张旗鼓的要求彻查呢?

如此一想,甚是有理……

楚黎心头暗暗叫苦,虽然他一向谨慎小心,因而早早地命人撤出了狩猎林,并且销毁了所有的痕迹,不管此事成不不成,他都会率先保证不将自己卷入其中。

这是他惯常用的手法,以此保证自己的绝对安。

虽然从未有过失误,但是难免还是会让人提心吊胆。

“舅舅切勿再多思多虑了,五皇子未必会怀疑到我头上。”靖北侯已经这样做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不过楚黎免不了再提醒他几句。

可别旁人还没察觉到什么,反而是自乱阵脚,露出了把柄。

楚黎越想越不对,又多问了一句:“舅舅,是谁告诉你让你头一个站出来请求彻查此事的?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旁人说的?”

靖北侯的资质平平,若是没有人给他出主意,不太可能。

果然,只听靖北侯答道:“是你表弟长锦。”

“霍长锦?”楚黎眉头稍皱。霍长锦,他的表弟,靖北侯府如今唯一的子嗣,不过楚黎心知舅舅不喜欢这个儿子,心心念念的是周氏能生下儿子,且霍长锦的母族早就衰落,也没有价值可言,因而楚黎也从未和霍长锦这个表弟走近。

这大概是头一次听见靖北侯说起霍长锦,楚黎沉思了片刻,抬眸道:“听说长锦表弟在太学颇受夫子的赞赏,本殿倒很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