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嫁给他就是一个错误,可是他却不曾想到,当初是他登门提亲,所以杨氏才会嫁给他。如果非要说这是一个错误,那也是靖北侯一手造成的。

从一开始,靖北侯娶杨氏,就是因为看中她的家世,后来杨家没落了,对他来说,杨氏就再也没有用处了。这么多年来,靖北侯冷落杨氏,冷落霍思锦,丝毫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指责,连起码的尊重也不给他们母女。

霍思锦早就对靖北侯失去了期盼,这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喜嬷嬷却有些不以为然,“少爷,虽然侯爷他……男子尚且还能分出府去单过,但是女子,日后嫁人终究还是需要娘家的。”

霍思锦若是霍长锦,那还好办,可是偏生眼前的人儿是霍思锦。她日后恢复了女儿身,却不遭父亲待见,甚至被视为弃子,日后该如何自处?

霍思锦淡淡一笑,面上并无任何担忧之色,“嬷嬷,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我不仅要光明正大地活着,我还要活出我的锦绣人生来。”

“靖北侯府永远都不会是我的依靠,嬷嬷,您若是还心存着任何期盼,日后就尽数打消了吧。”霍思锦又加了句,“一旦霍长锦没了,父亲就更加不会在意霍思锦一个女儿家了。”

不得不说,靖北侯对杨氏和她所生的孩子真的很残忍。对于他来说,杨氏母子几人都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有利用价值时就养着,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会立刻将其抛弃。眼下靖北侯府只有霍长锦一个男丁,虽然靖北侯心里不愿,可是到底霍家的家业必须要男丁来继承。

霍思锦也庆幸,好在是当年母亲杨氏私心作祟,谎称病重的是她,而非哥哥霍长锦,要不然只怕她和母亲的日子会比现在更惨。

霍思锦的话落在喜嬷嬷心里,她觉得很不是滋味儿。虽然杨氏不得宠,身为正室夫人,却被周氏处处拿捏,连掌家之权也不能握在手中。但喜嬷嬷心里一直存着一个念头,若是靖北侯能回心转意,或者霍思锦争气,让靖北侯不得不将目光落在杨氏母子身上,那么一切还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听了后一句话,“一旦霍长锦没了,父亲就更加不会在意霍思锦一个女儿家了”。喜嬷嬷心下一怔,这才想明白,霍思锦要想光明正大地活着,那么她现在的身份霍长锦就必须要死。一旦霍长锦死了,那杨氏和霍思锦就再也没有支撑了,又如何能过上好日子。

喜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奴婢奢望了,少爷放心,日后奴婢也不再做白日梦了。少爷,奴婢这就去传信儿。”

少爷说得对,既然靖北侯府没有指望,那还不如将目光投向别处,反正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而不搏一把,找个坚固地、且又信得过的靠山。

朝局上的事情,喜嬷嬷不懂,但是她想着太子楚铮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若是没有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到时候少爷有辅佐的从龙之功,只要太子是个念旧情的人,少爷下半生定会过得荣华安宁……

喜嬷嬷的口信儿很快就传到了郑长冬耳中,郑长冬也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刻将此事禀告楚铮。

“殿下,霍公子那边传来口信儿,他想见殿下一面。”

楚铮眼眸飞快地一挑,“他答应了?”

霍思锦有没有答应郑长冬不知道,但是想着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嘴上却不敢打包票,只说道:“霍公子既然求见殿下,想来已经想清楚了。”

是想清楚了,但至于是想清楚了什么,是良禽择木而栖,还是固守成规,这就不得而知了。

“去告诉霍长锦,今夜戌时,后山凉亭,本宫等着他。”

不知为何,郑长冬觉得楚铮说话的语气甚是奇怪,言辞间似乎对霍思锦格外礼遇。靖北侯府中一个不得宠的嫡子,为何会让殿下用如此礼遇的方式说话。

一国太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向来都是别人等他,若是真让楚铮等着霍思锦,只怕霍思锦要折寿。

故而,霍思锦得了准信儿,也不等戌时降临,就提前去了约定的地点。

是夜戌时不到,后山凉亭中

霍思锦踏着月色,缓缓朝凉亭走去,尽管她已经提前了很长时间,然而楚铮来的比她更早。

凉亭中并无烛火照明,不过今夜月色清亮,倒也不见得昏暗。在月光的映照下,霍思锦清晰地看见一人负手背对着立在亭中,虽看不见他的脸,但如此挺拔之姿,也就只有太子楚铮了。

霍思锦轻聊袍角,快步走了过去,朝楚铮拱手行礼,“长锦见过殿下。”

楚铮转过身来,朝她微微摆手,“平身。”

“多谢殿下。”霍思锦谢了恩,这才站直了身体。

又朝楚铮拱手行了一礼,“长锦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

楚铮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半分喜怒,甚至没有温度,霍思锦忽然觉得这春日里的夜晚似乎有点冷……

双手忍不住悄悄搓了搓,这是下意识地举动,大概这样会让她觉得暖和一点吧。

霍思锦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楚铮的眼睛。楚铮剑眉微挑,朝霍思锦看去,“你怕本宫?”

怕吗?

当然还是有些害怕的,前世她就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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