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才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吗?怎么会死了?”

霍思锦眉头紧皱,杜言才是皇帝亲令三司会审的要犯,三司还未审完,罪名尚未有定论,杜言才是决计不能在这个时候死的。

“他是怎么死的?”惊讶之后,霍思锦很快恢复了冷静的神色。

谁都知道杜言才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死,那么他的死绝对有异。

“刑部尚书说是服毒自杀,殿下也派人去查看过,的确是服毒。”郑长冬答道。

“服毒……”霍思锦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是服毒而死,但是不是自杀就未可知了。

只听郑长冬又道:“杜言才死了,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他是以死明志。”

闻言,霍思锦倏地脸色一变,“他在遗书里喊冤?”

杜言才既是以死明志,明的是哪门子的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谁冤枉了他?除了将他的罪行上报朝廷的东宫太子和他的属下。

杜言才的遗书是冲着他们来的。

想到这一点,霍思锦不由得变了脸色,她倒着实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本以为将杜言才押解回京,移交刑部,此事也算是大体上结束了,却不想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

“遗书里说他并未贪污公款,历年来的赈灾款除了下放到灾民,其余的尽数送去了边关。”郑长冬冷着脸继续说道,“照遗书中所说,是太子殿下找上了杜言才,边关艰苦,军饷不足,让他把每年的赈灾款送一部分去边关。谁曾想东窗事发,太子殿下为了捂住此事,所以才将一切罪责斗殴推到他头上。”

听了这话,霍思锦亦是冷了脸,“照他的说法,他杜言才是深明大义,而咱们殿下就是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好一个倒打一耙,明明杜言才是贪污公款的罪人,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深明大义的清官大忠臣,而楚铮则成了卑劣小人。

霍思锦心口血气翻涌,这一刻她忽然起了杀人的念头,说出这样话的人就不该活着,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霍公子不必生气,殿下派在下来转告霍公子,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伎俩,动不了殿下分毫。倒是霍公子,唯恐无妄之火烧到您身上,还请霍公子再休沐几日,不急着回东宫。倘若陛下或者刑部大理寺的人问起,霍公子只管推说不知便是,横竖霍公子刚进东宫不久,从前也和太子殿下没有来往,没人能在这方面做文章。”

霍思锦眼眸微微向上抬了抬,这才是郑长冬的来意,合着楚铮派人来,只是想告诉她,这个时候独善其身就好。

若是初识楚铮之前时,发生这样的事情,霍思锦可能会选择独善其身,万事以保住自己为先,不该蹚的浑水就不要伸脚,但是现在的她不会这么做。

祜州之行,是楚铮对她的提携,知遇之恩早已牢牢地刻在霍思锦心头。

更何况,真正靠近楚铮,才知道他的真实性情,他有睥睨天下的能耐和气度,这样的人该是开在山顶的孤凛之花,供人仰望拜服,怎可为污秽所侵?

让她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于公于私,她都做不到。

“殿下自然是清者自清,但是杜言才死了,留下一封这样的遗书,这个时候必然会有人忙着落井下石,给殿下使绊子。”霍思锦正色说道。

京城上下,宫里宫外,想看着楚铮倒下的人太多了,三皇子、五皇子,宫里的娘娘们,宫外的王公大臣,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霍公子放心,殿下在知道杜言才死讯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些了。”郑长冬淡声接过话去,“边关的军饷没有任何问题,光凭一封遗书是不可能诬陷得了殿下的。”

霍思锦垂眸沉默了片刻,倏地抬起头来,惊呼一声,“不好!郑侍卫,你回去立刻禀告殿下,送信去边关,将军饷的账簿重新做一份。”

郑长冬不明所以,眉头稍皱,“霍公子,边关的军饷来源都是如实禀告过陛下的,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重做。”

霍思锦急了,连忙解释道:“边关的军饷除了朝廷的供给,还有一部分来自回易。回易之事,的确是征得陛下同意的,但是陛下却不知靠军饷公款经营买卖会赚这么多银子。这些年国库空虚,朝廷的银子来自赋税,而军队回易并未在赋税的征收范围,边关回易,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损的是朝廷的收入。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陛下会怎么想?”

国库空虚,入不敷出,皇帝为此事焦心不已,若是这个时候有心人趁机大做文章,皇帝必然会勃然大怒,恼了楚铮是轻,重则,一顶滥用公款的帽子就落到楚铮头上了。

郑长冬是跟随楚铮多年的心腹侍卫,素来头脑灵活,很快就明白了霍思锦话里的意思,顿时变了脸色。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只听霍思锦又道:“用回易充军公用,这件事情的确禀告过陛下,陛下也是同意了的,可是陛下同样有令,回易的不得用盐、酒、茶等物,有心人只需抓住这一条,就足以问罪太子殿下。”

霍思锦语气急促,说话有多急,此刻心里就有多紧张。提及边关军饷之事,她方才忆起,前世楚黎对付楚铮的第一步就是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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