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这一声怒吼,直接将裘氏吼懵了,吓得眼泪都忍不住往下掉。靖北侯一直待她都客客气气的,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

“侯……”话到嘴边,裘氏又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这个样子的靖北侯着实太吓人了,她还是避开的好。裘氏捂着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出了房门,走远了,裘氏方才抬手抹起眼泪来。她是没把事情办好,侯爷让她将杨氏接回来,她没能把人带回来,事情没办好,固然让人失望,可是也不至于会发这么大火吧?

裘氏被靖北侯骂哭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周氏耳中,含翠绘声绘色地将裘氏被赶出书房,然后嚎啕大哭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还是夫人明智,侯爷一提这事儿,直接就没接话。可笑裘氏什么也不懂,胡乱献殷勤。”

周氏勾起一抹轻笑,道:“杨氏好欺负,可她儿子可不好对付,要接杨氏回府,除非霍长锦点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当然不会接话。想来裘氏不光得了侯爷一顿骂,在霍长锦那儿也没讨到半点好。”

含翠点头笑道:“夫人您说的对,奴婢问过了,裘氏挨了一脚,还差点被拔了舌头。”

“哦,那这就不奇怪了。”周氏了然,“裘氏在霍长锦那里吃了苦头,回来就在侯爷面前哭诉一通,眼巴巴地指望着侯爷能为她做主。”

随即,周氏冷笑,“侯爷哪里能为她做主,眼下这光景,侯爷自己还得受霍长锦的气呢,心里本就憋着火,偏裘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侯爷不冲她发火就怪了。”

她和靖北侯夫妻多年,早将他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裘氏不过只是个乳母,还真当自己是侯爷的母亲了,这回得了侯爷一顿骂,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夫人您甩脸子。”

含翠这话,倒真是说出了周氏的心声。周氏掌管府中中馈,将府中的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可唯独有个裘氏,时不时给她找不快,甚至在她面前摆婆母架子,周氏心里很是不高兴,早就想给裘氏找点不快了。

今日正好来了这么个机会,靖北侯在一旁提出要找人接杨氏回府,周氏正好瞧见裘氏从一旁走过,这才没吭声,就等着裘氏把差事接过去。裘氏果然没让她“失望”,还拍着胸脯对靖北侯说,肯定将杨氏带回来。

裘氏当时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

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就这一件事能让周氏稍微觉得舒心了。

“夫人,要奴婢说,裘氏那个人就是欠教训,咱们要不要再给她颜色瞧瞧,也好叫她日后再不敢找夫人的麻烦?”含翠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说谁最讨厌裘氏,非含翠莫属。裘氏虽然给周氏找不快,但周氏毕竟是当家夫人,裘氏也不敢闹得太过,就专挑周氏身边的丫鬟找茬。久而久之,含翠心里的积怨就多了,如今巴不得能踩上几脚,好叫裘氏从此怕了她,不敢再滋事。

可惜,含翠的希望落空了。

周氏摇了摇头,“不管她,裘氏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若是闲着没事,那给裘氏使点绊子,或者直接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她赶出府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含翠,我让你递进宫的信递了吗?”

周氏昨儿个琢磨了一夜,为了不给他们夫妻之间留下疙瘩,周缙之所提的条件不能同靖北侯说,还是直接同霍娴妃谈。真正需要周缙之的人是霍娴妃和楚黎,霍娴妃是女眷,周氏和她也熟悉,直接与霍娴妃正面商谈,达成共识的可能性更大些。

“夫人放心,奴婢按夫人的吩咐,悄悄递信的,没让侯爷知道,想必很快就会有回信了。”含翠连忙应答道。

这么大的事情,周氏自然不会直接写进信里,只是传信给霍娴妃,有要事相商,请她传话传她入宫觐见。原本周氏是可以自己递帖子入宫拜见霍娴妃的,只是她怕引起靖北侯嫌疑,这才饶了个弯子。若是霍娴妃主动召见,那靖北侯也就猜疑什么了。

霍娴妃得了信儿,果然很快就派内侍来传话,说她想念娘家人了,请周氏入宫叙话。周氏以为自己的计划很成功,不会引起靖北侯的怀疑,然而她却不知身边有一双靖北侯的“眼睛”。

周氏先传信给霍娴妃,然后霍娴妃才派人请周氏入宫叙话,整件事情环儿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靖北侯。

“你的意思是并非娴妃娘娘要找夫人叙话,而是夫人和娘娘说了什么,所以娘娘才召见她的?”靖北侯不是没有疑虑,只是他不愿猜忌自己心爱的女人。

环儿只管装傻充愣,一脸无辜地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侯爷恕罪,奴婢只是个丫鬟,哪里知道夫人的信里写了什么。”

言下之意,我只是个能力有限的丫鬟,主子的事情知道不多。你的推测我说不上来,只能把自己知道都告诉你。

靖北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低声喃喃道:“夫人到底有什么事连我也要瞒着?”

他待周氏情深意切,除了正房夫人的名分没给她之外,内里可是只将她当做自己的妻子。夫妻之间本该坦诚,可是为何近来他总感觉周氏有事瞒着他。

“侯爷!”环儿忽然出声。

靖北侯回过神来,看着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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