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最是重情,他是绝对不会对我们母子置之不理的。”霍娴妃微勾唇角,“只要兄长不变心就够了,至于霍氏一族的其他人,都是些不中用的,没了就没了,也免得黎儿你受他们的拖累。”

听了霍娴妃的话,楚黎垂眸微微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话虽如此,可是难保他心里没有半点不满。”

霍娴妃轻轻一笑,抬手摆了摆,“无妨,你舅舅那个人,本宫再清楚不过了,也就是几日的不满,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忘了。再说了,黎儿你不止是他的外甥,也是他未来的女婿。”

提及此事,霍娴妃免不了再多提两句,“黎儿,芷柔是你舅舅最宠的女儿,你虽公务繁忙,也该时不时去看看她。芷柔很喜欢你,你耐着性子多哄着她点就好了。”

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在霍娴妃看来,都已经过去了。霍芷柔依然是靖北侯最宠爱的女儿,依然是她看中的儿媳。

楚黎点头应下,“母妃放心,儿臣心里有数。芷柔她是舅舅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周大人的外甥女。”

纵然霍芷柔有令他不如意之处,但就凭着她是霍家和周家的女儿,就凭这一点,楚黎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听了这话,霍娴妃会心一笑,“人人都说太子如何聪慧,却不晓我儿才是真正的心思通透之人,比之太子,不知道高出多少。”

“太子?”楚黎语气微变。

“怎么了?”霍娴妃听出了楚黎语气里的变化,连忙问道。

楚黎沉思片刻,随即正色道:“母妃,五皇子一派忽然对我们穷追猛打,这里面会不会有东宫的手笔?”

楚黎一直都觉得五皇子和他背后的姚氏一族都是又笨又蠢的货色,怎么会突然跟开了窍一般,识破他的算计?

“母妃,那假证人虽然是儿臣所为,但儿臣十分小心,除了母妃,儿臣谁都没有告诉,就连舅舅都不知道。儿臣自信处理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被承恩侯发现了。”

楚黎眉头紧皱,“而且先前儿臣去找周缙之,他也说过,此事是被太子识破,然后太子透露给承恩侯的。”

那日和周缙之的交谈并不愉快,楚黎又整日里忙着应付承恩侯的打击,是以将这话忘之脑后,如今才忽然想起来。

不想不要紧,细想之下,楚黎越发觉得周缙之说的是对的。整件事情,得利的人正是东宫,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他们的手笔。

霍娴妃垂眸深思,随后缓缓道:“太子孤高,素来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但是这段时间,东宫的行事手段似乎有了变化……”

“如果本宫记得没错,这变化正是从太子认识了霍长锦开始的。”霍娴妃若有所思地道,“霍长锦深陷后宅危机中,这样的手段十有八九出自她的主意。”

闻言,楚黎点头表示同意,随即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明明是霍家的人,却为太子所用!”语气里既有愤怒,又有惋惜。

提到霍思锦,霍娴妃亦是沉了脸色,沉默了一会儿后,道:“霍长锦和周氏的积怨太深,一时半会儿也清不了。再看看吧,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拉拢她一番。但若是她仍然不应……”

随即,霍娴妃一字一句地道:“那便除掉她。”

既然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便让她永远的消失,不能为任何人所用。

……

这几日,霍思锦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处处都有好消息传来。

承恩侯自从知道了证人的事情是受了楚黎的算计,立刻将矛头对准楚黎,连给东宫日常找茬都顾不上了。

楚黎在朝中安插、拉拢的官员一个接一个被弹劾,贬官的贬官,下狱的下狱,斩首的斩首,而楚黎本人却对此不闻不问,好似这些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楚黎的举动着实令人寒心,小木头那边传来消息,即便是身为楚黎亲舅舅的靖北侯也对此颇有微词。楚黎这么做,是听从了周缙之的建议,靖北侯便将此事都归结在周缙之头上,连带着跟周氏的嫌隙也越来越深。

楚黎、楚恒两方势力对上,不止霍思锦日子舒心,整个东宫都是如此,倒是多了几分悠闲。

可就在这样悠闲的日子里,霍思锦依然甚少见到楚铮,他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并且严令霍思锦若无要事,不得前来打扰。霍思锦就奇怪了,她明明是他的长史,职责便是为他分忧,为何就无要事不能入内了?

霍思锦自是希望楚铮越早大权在握越好,这样她才能早日达成所愿,换回真正的身份。她暗自思量,楚铮回京一年,所做出的政绩卓绝,但大多数的朝臣都处于观望的态度,楚铮需要某个契机,让所有人明白,他既是正统的储君,也是最有能力登上皇位的人。

就在霍思锦苦思该怎么做才能增强信服力时,一男一女踏进了东宫的大门。

“这便是东宫?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就是装饰华丽些罢了。”女孩子咂舌道。

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又忘记祖母的话了?进了京城,就不许口无遮拦!”

女子捂着头,连忙退后两步,防止再被敲,“哥,我就嘀咕两句,又不是什么不该说的话。再说了,这里是铮哥的地盘,不管我说什么,铮哥都不会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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