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义安大长公主嗤笑一声,“太后娘娘,您可还记得您虽然姓姚,可是您是太后,是楚家的儿媳?凭什么要拿皇家的利益来替你的娘家脱罪!”

“皇嫂,本宫提醒你一句,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你这个太后的天下!”

此言一出,姚太后瞬间脸色煞白,“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哀家什么时候拿皇家的礼仪替我娘家脱罪了……”

义安大长公主明摆了说她这个太后徇私,而且还枉顾皇权。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你这个太后的天下,这话就差明说她姚氏僭越,大逆不道了。

姚太后当即为自己辩驳,“承恩侯,承恩侯他哪有什么罪,根本不存在脱罪一说。义安,你你你你休要污蔑哀家!”心里又急又慌,以至于说话都不太利索,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相比于姚太后的惊慌失措,义安大长公主却是神色淡定如常,“承恩侯有什么罪过,自有公论,不是凭你一张嘴上嘴皮碰下嘴皮便能决定的。”

“你……你胡说!”姚太后慌乱之下,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说话都是颤音,“皇儿,你你你别听义安胡说,承恩侯他忠心耿耿,所做的是都是尽臣子本分,你一定要相信他啊。”

皇帝眼眸微垂,但他的神情显然有些阴沉。

不得不说,义安大长公主的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了,这天下是他这个皇帝的天下,姚太后纵然是他的亲娘,究其根本,他才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太后,那也只是他的臣子。

他顾念姚家是他的母族,愿意宽容一二,那是他的恩典,若是他秉公处理,那也是应该的。要怎么做,该是凭他一人的主意,凭什么他一定要顾虑太后的颜面?

义安大长公主一直悄悄留意着皇帝的脸色,见皇帝此刻表情,义安大长公主琢磨着,是时候结束了。

她站起身来,朝皇帝行了一礼,“陛下,令陛下为难,是老身的不是。雷霆雨露是君恩,无论陛下做什么决定,老身都不会有怨言,只有一条……”

义安大长公主顿了顿,继而又道:“倘若陛下要补偿,不必用在澜儿身上,真正受委屈是边关将士,还请陛下犒赏他们即可。”

听了如此深明大义的一番话,皇帝连忙开口:“姑母,朕不是……”

“皇儿!”皇帝话还没说完,却被姚太后打断,她生怕他会说出后面的话来。

义安大长公主了然一笑,随即福了福身,“请陛下恕罪,老身年纪大了,禁不起劳累,老身想先告退了。”

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头,“也好,姑母一路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晚上朕为姑母接风洗尘。姑母从前住的静安宫,朕一直为姑母留着,姑母可安心住下。”

义安大长公主也没拒绝,她温和的笑了笑,“多谢陛下。”

语罢,义安大长公主领着骆正卿兄妹离开了。楚铮也随之朝皇帝拱手行礼道,“父皇,若是无事,儿臣也告退了。”

该如何处置承恩侯,显然姚太后还有话说,其他人大可以先行离开了。

然而,皇帝却叫住了他,“铮儿,你先别忙走。”

霍思锦眼眸微闪,皇帝特意叫楚铮留下,显然是要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甚至很有可能要楚铮做这个“坏人”。

“是,父皇。”楚铮点头应下了,随后转过身来与霍思锦吩咐道,“大长公主来了,骆家兄妹肯定会搬出东宫,你去照看着,不得马虎。”

楚铮这么说,分明是将她支走,霍思锦皱了皱眉,随即转念一想,即便是她不回东宫,皇帝也不会任由她在养心殿里听墙角的,走与不走也没有差别。

“谨遵殿下吩咐。”霍思锦这才离开。

见其他人都走了,姚太后连忙开口,“皇儿,你可千万不能听信义安的话,她就是公报私仇,她和哀家有私怨,所以故意接承恩侯的事报仇呢。”

“母后!”

这一声“母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吓得姚太后心肝儿都跟着一颤,她不由自主地捂着心口,“皇儿……”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气,渐渐平息了怒火,半晌后,方才与姚太后耐着性子道;“母后,你要知道,事关姑母和骆家,朕也很为难。”

姚太后微怔,“哀家也不想为难皇儿,哀家只是,只是……姚家毕竟是皇儿你的母族,若是真处置了承恩侯,也会伤皇儿你的颜面,哀家也是为了皇儿的颜面考虑。”

对,她护着姚家,也是为了维护皇帝的颜面,不能让皇帝有个有污点的母族。

姚太后自认为自己说这话,必能让皇帝动容,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说,皇帝心里越是不高兴。什么他的颜面,说白了还是姚太后自私,一味偏心娘家人,还编出漂亮话来哄他。

“朕心里有数。”皇帝垂着眸,用最后仅剩的一丝耐心与姚太后道,“朕累了,母后先退下吧。”

姚太后见皇帝的确一脸疲累,心中只道他是在为如何安抚骆家而忧心。她满心以为皇帝已经被她说动了,所以便点头应下了,“那哀家先走了,你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又对楚铮语重心长地说道:“铮儿,你和骆家的关系不错,你要尽力为你父皇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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