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寻的房间里有人,但是霍思锦离得较远,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滚!”

是凌寻的声音,霍思锦连忙屏气凝神,同时环顾四周,她离得太远了,若是不靠近些,根本听不清楚里面说的是什么。

霍思锦还没想到办法,就见门开了,凌寻率先走了出来,紧接着一灰色衣服的男人也跟了出来,拦住凌寻的去路。

“主子交代了,必须将您带回去。”其中一个灰衣男人说道。

虽然夜色深沉,但霍思锦看得出来,凌寻的脸色比这夜色更沉。

“我若是不回去,你们还敢强行动手不成。”凌寻的声音里包含着怒火。

“主子说,若是您执意不回去,后果……您知道的。”

此言一出,凌寻顿时大怒,直接伸手卡住了灰衣男人的脖子。

然而那灰衣男人不闪不避,任由凌寻卡着脖子,“主子还说……”

“够了!”凌寻怒吼出声,然后猛地将人甩开,灰衣男人虽然脖子轻松了,但整个人却被甩开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在怒火达到顶峰的极端情况下,要么是魔疯失去理智,要么是瞬间理智回笼,而凌寻显然是第二种人。

他的神色依然阴沉,但却没有再对灰衣男人动手,反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与旁边人吩咐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人看住了。”

语罢,凌寻便抬脚朝外走去。

他到底是妥协了,向灰衣男人口中的主子妥协了。

霍思锦屏住呼吸,一直留在原地,直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才悄悄离开。她没有回恭房,而是直接去了和掌柜的房间,将人叫醒。

“时间紧急,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必须走。”还没等和掌柜开口,霍思锦就连忙说道。

方才凌寻口中的要看住的人,霍思锦想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趁着此时凌寻刚走,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走,迟了可就走不掉了。

和掌柜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只怕他走不了。

“我扶着你,先离开这里。”霍思锦提议道。

怎么让小姐扶着他,和掌柜连忙推辞,“小姐,小人可以自己走的。”他虽然伤的重,但倒也不是完走不动路,忍着疼一瘸一拐地还是能走的。

事不宜迟,霍思锦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一边走,一边扶他一把。

她的判断没错,这个时候整个宅子里的守卫是最松懈的。光靠腿是不行的,霍思锦见马厩处无人看守,顺手牵了两匹马。然后,顺利从无人看守的角门出来了。

这座宅子四周并无其他人家,皆是茂密的树林,进了林子后,霍思锦与和掌柜道:“我们分开走,你什么也不要管,想办法去南郊别庄,在那里住下,日后会有人来寻你。”

“那小姐您呢?”分开走有分开走的好处,可这么一来,霍思锦该怎么办。

霍思锦没有说,“我自有我的安排。”

临走时,霍思锦又加了句,“记住一点,我叫景思,是你的外甥女。你只是个糕点铺子的掌柜,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言下之意,她的真实身份是绝对不能对人言的。

和掌柜本是脑袋瓜灵光的人,当下便明白了霍思锦的意思,连忙点头,“小姐放心,小人深受世子大恩,绝不会出卖世子和小姐。”

霍思锦点了下头,和掌柜是她亲自挑的人,品性如何,她都是一一考察过的,若是不忠,她也不会用他。

霍思锦离开的方向和和掌柜不同,她朝北走,临走时,她还不忘悄悄撕下一片衣角挂到树枝上。

对方的目标是她,那么她总要给对方一点提示,这样才能保证和掌柜的安。

骑马走了几里路后,霍思锦又将马丢下步行,当然马儿依然飞奔向前,只是霍思锦却不在马上,而是沿着另一条小路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宅子里的人恐怕就发现了,必然会追上来,沿着马蹄印追,她若是一直骑马,只怕终究会被人追上,所以她选择弃马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霍思锦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蓝色襦裙,虽然很喜欢,可是她必须要将它换下来,她这副样子是不能进京城的。

霍思锦心怀着不舍,将襦裙换了下来,换上之前那身男子装束。

换好了衣服,她将襦裙捧在手里,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衣料,随后一咬牙,将襦裙挂在了树枝上。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仅不能穿着它,也不能将它带在身边。

将衣服挂好,霍思锦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以后我可以穿更美丽的衣裙。

终于快要走到京城城门口了,霍思锦却没有直接往城门口走,她知道,那里很有可能有人正守着,或许是凌寻的人,或许是刺杀她的人,又或者楚铮的人也守在那里。但她不能冒险,京城城门处人多眼杂,并不安,慌乱之间,送命的可能性太大了。

思忖片刻后,霍思锦转身朝普荫寺的方向走去。

她是在从普荫寺回城的路上遇险的,楚铮一定会派人从那里开始找。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但是她心中依然坚信,楚铮一定没有放弃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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