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宫内不得乘坐马车,不过娴妃娘娘命人备好了软轿,大小姐您请。”福公公扬着兰花指,笑语盈盈,言语之间莫不是恭敬,甚至那张笑成菊花样的脸上隐约可见谄媚之意。

这样的殷勤谄媚,让霍思锦不禁微皱眉头。

事到如今,霍娴妃还想拉拢她,甚至不惜放下脸面讨好她?

霍思锦心中疑窦顿生,霍娴妃能忍,她知道,但是真能忍到这种程度?虽说她先前金蝉脱壳明面上并没有把霍娴妃牵连进去,但是霍芷柔被重罚,靖北侯被弹劾,整个靖北侯府彻底成了京城里茶前饭后的谈资,帝心、名声,这都东西通通都没了,这对霍娴妃来说,损失不可谓不小。

这都能忍?

霍思锦在心里摇了摇头,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软轿就不必了,臣女身份低微,不敢放肆。”

能在宫里做软轿的,向来只有年纪大的诰命夫人,宫中主子体恤,赐其恩典方可。不管这软轿是不是霍娴妃刻意讨好,霍思锦都不会让自己落下口实。

福公公忙解释道:“大小姐放心,娘娘是请示过太后的,大小姐尽管坐便是,绝非放肆之举。”

霍思锦仍旧是摇头,“娘娘的恩典,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初次进宫便享受此等恩典,心头实在愧疚。”

“既然大小姐坚持,那这软轿奴才便命人撤了。”福公公顺着霍思锦的话,又恭维了一句,“大小姐如此知书达礼,奴才定会禀明娘娘,想必娘娘也会对大小姐赞赏有加。”

“大小姐,您请。”

福公公便领着霍思锦步行往毓秀宫去。

明面上,霍思锦是第一次进宫,因而她只装作不识路,落后福公公一步,由他引路。

约莫半刻钟,方到毓秀宫。

霍娴妃一见到她,立马眉开眼笑,主动迎上前来,“锦儿来了,快让姑姑瞧瞧。”

霍娴妃亲昵地拉霍思锦的手,当真好似姑母初见娘家侄女一般亲切激动。

“臣女霍思锦给娴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霍思锦借着行礼,避开了霍娴妃的手。

不管霍娴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都没打算应承。从前她或许会虚与委蛇一番,但是现在的她不会了,没必要再演戏了。

见霍思锦躲开了,霍娴妃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神情有些失落。

随后她伸手,却并没有触碰到霍思锦,只是堪堪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锦儿不必多礼,来,坐下说话。”

霍思锦朝霍娴妃道了谢,方才在霍娴妃手指着的锦凳上坐下。

“本宫和锦儿说些体己话,你们都退下。”霍娴妃挥退了宫人,连同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绣琴也退了下去。

场面只余下姑侄两人。

“锦儿,想必你心里存着疑虑,本宫为何要召见你。”霍娴妃先开口打破了安宁的氛围。

霍思锦抬眸看向霍娴妃。

霍娴妃叹了口气,“本宫着实没有想到你竟然……”

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不过霍思锦听得懂她的意思,她是想说她女扮男装顶替哥哥霍长锦的事。

“本宫人在深宫,靖北侯府的事本宫鞭长莫及。本宫接到长锦身亡的消息时,差点吓晕过去,连忙去了靖北侯府,这才知道原来长锦那孩子早就没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你顶替他活着。”

霍娴妃三言两语便把自己摘了出去,然而霍思锦并不相信,霍娴妃事先不知情,怎么可能?

楚黎或许没那么信任靖北侯这个舅舅,但是对于霍娴妃的亲娘,他绝对不会隐瞒。

“你本该是娇养闺中的女儿家,却过了十多年如履薄冰的生活,着实不易。”霍娴妃满眼心疼地看着霍思锦,“锦儿,你父亲糊涂,对不住你啊。”

“不止你父亲,本宫这个姑姑也是,若是本宫能早点发现这件事,定要想方设法为你摆脱束缚,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人前。”

霍娴妃絮絮叨叨地说道,甚至眼眸里还浮现出了盈盈水雾。

看着对方的深情款款,霍思锦却纹丝不动,身体不动心也不动。霍娴妃若是早知道她的身份,哪里会帮她,肯定会牢牢地握着这个把柄,以此榨干所有利用价值。

看破不说破,霍思锦没接话,只静静地坐着,没有丝毫动容。

霍娴妃又是叹了一口气,叹息声比之方才更长更浓,随即她说道:“锦儿,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怨,本宫现在说这些话,你想必也是不信的。”

“本宫今日叫你来,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

说时,霍娴妃光明正大地把霍思锦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从前本宫就觉得你生的眉清目秀,不过那时候你周身书卷气质浓厚,本宫也就没往深处想。”

“本宫还没见过你女儿家装扮的模样,自打知道了事情真相,便一直想见一见你。只是考虑到前几日大家都在议论你的事,若是把你叫你宫来,唯恐被人发现端倪,所以这才拖到了现在。”

看着霍思锦绝美的容颜,霍娴妃忍不住赞道:“锦儿,你这模样生的真是美。”这话一点也不作假,宫中从来都不缺少姝丽,环肥燕瘦,各色各样的美人,霍娴妃都见过,但是美成霍思锦这样的,堪称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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