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还不从实招来!”

姚皇后一声怒斥,吓得杨氏额头冷汗直冒,手脚发软,几乎撑不住,她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被看出了端倪。

“妾身……”杨氏心乱如麻,她本以为那件荒唐的往事已经随着“霍长锦”的死一起过去了,往后她们母女皆可安心过活,然不想还有今日这般提心吊胆的时刻。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母亲生性柔弱,紧张之下更是不敢开口,臣女斗胆代为答话。”霍思锦躬身行礼,“皇后娘娘所言之事,本也是和臣女有关,可否容臣女分辨几句?”

霍思锦面色如常,一言一行莫不是镇静如水,姚皇后当即反对,“母后,此女能隐藏身份十余年,可见心机深重,是个巧舌如簧的,可不能让她糊弄了。”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圣明贤达,怎会被糊弄,臣女既不敢,也不能。”

圣明贤达,这四字一出,顿时让姚皇后语塞。她自诩是正宫皇后,自然该是圣明的,可是霍思锦分明就是在拿这话堵她的嘴。一时之间,姚皇后左右为难,若是反驳,那便是说自己不圣明,如果不反驳,那岂不是任由她狡辩?

姚太后也看得出来这一层,她瞥了一眼霍思锦,“你母亲柔弱,你却不同。好啊,哀家倒看看你如何辩解。”

“多谢娘娘。”霍思锦依着规矩谢了恩,随后正色说道,“臣女在江州十几年,一直都是住在杨家的别院里,大夫说臣女要静养,所以臣女闭门不出,从未踏出大门一步。至于易夫人所说……”

霍思锦朝厉氏看去,“夫人与舅舅成婚没多久,舅舅就病故了,后来夫人便回了娘家,而夫人为杨家妇时,从未见过臣女,臣女也从未见过夫人。没见过,所以就说臣女不在江州,易夫人,你何以会有这样的猜疑?”

闻言,姚皇后顿时兴奋起来,大喝一声:“好你个霍思锦,三言两语就说这是猜疑了。若不是本宫早就把事情查明了,还真可能被你蒙骗了。”

“霍思锦,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般巧舌如簧。在太后和本宫面前,也敢诡辩,是谁给你的胆子!”姚皇后眉宇间掩不住的得意,霍思锦从哪里学的,自然不是随她那个柔柔弱弱的母亲杨氏,她父亲靖北侯从来都不待见她,唯一能让她有胆子诡辩的,就只有那个视她为心腹的太子楚铮了。

霍思锦死不死的,姚皇后根本不在乎,由始至终,她的目的都在于楚铮。

姚皇后悄悄用余光看了看姚太后,果不其然,姚太后面色微沉,显然已经动了怒火。

烧吧烧吧,那怒火烧得越旺越好,姚皇后在心头窃喜。楚铮对霍思锦的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只要霍思锦欺君之罪已定,那楚铮少不得要受些牵连,她在从中加把劲儿,兴许楚铮的东宫太子之位就不稳了。

“欺君是大罪,这罪名臣女和母亲万万承受不起,臣女若不竭力为自己分辨,岂非死路一条。”霍思锦看出了姚皇后的心思,这件事绝对不能牵连到楚铮,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要咬死了她一直都是霍思锦,从未假扮过霍长锦。

“易夫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从前连面都没见过,你为什么要害我?”霍思锦轻咬唇角,面露愤愤不平之意,“舅舅早亡,乃是天意残忍,你何必要把怨恨转嫁到他的外甥女头上?”

厉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连忙辩解,“我没有,我没有把怨恨转嫁到你头上……”

“你若是不怨,那为何要诬陷我?”霍思锦当即追问。

“我……”情急之下,厉氏差点脱口而出,只是话一出口,又立马收住了,转而朝上方的两后跪下,陈情道:“娘娘,霍大小姐伶牙俐齿,臣妇说不过她,但臣妇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还求娘娘为臣妇做主。”

姚皇后也在一旁帮腔,“母后,事情咱们不是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何必再听霍思锦狡辩。母后仁慈宽厚,但这位霍大小姐却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胡搅蛮缠。”

有姚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姚太后显然也动了怒,目光冷凝地看着霍思锦:“霍思锦,哀家再问你一次,这些年你到底在哪儿?”

霍思锦心下也是纠到一处了,厉氏敢把事情捅出来,姚皇后又极力怂恿姚太后,显然是手里握着证据,而不仅仅是厉氏表面上的三言两语。姚太后仁慈与否根本不重要,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还进了东宫做做长史,颇得太子楚铮看重,条条件件均是大罪,即便是姚太后仁慈宽厚,饶了她死罪,活罪也难逃。更重要的是,她和姚皇后无甚恩怨,而姚皇后却一脚掺进来,显然是另有意图,而这个意图除了楚铮,别无他人。

霍思锦悄悄捏了捏手心,她决计不能认,否则便会连累楚铮。厉氏手里握着什么证据,霍思锦尚不得而知,她已经尽最大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倘若还有疏漏,那便想办法把疏漏堵住,如果最后实在堵不住,那她也用不着旁人动手,直接自己了断了,以一己之身喊冤,纵然身死,至少留一个扑朔迷离的悬案,让楚铮不至于陷入麻烦之中。

身前身后事,顷刻之间,霍思锦便想的透彻,只有一样……余光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们母女荣辱与共,她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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