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州城北郊外

翠岭青田、碧波荡漾的甘井湖边,秦良玉一身湖蓝色紧身裋褐,在晨曦的映照下,清丽脱俗的她与湖光山色融为一体。

此刻,在岸边的青草地上,她正手持一杆红缨枪,步法轻灵稳健。拦、拿、扎、劈、崩、缠、扫等动作一气呵成,娇小的身姿将枪法舞动得势若游龙,变化多端。

她严肃而又坚毅的颜面上,目光如炬,秀眉微颦,柔媚与英气融合于一身的和谐,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诠释。

明朝时期的女子为了迎合男人的喜爱,追求那所谓的三寸金莲,硬是在未成年时,将脚骨生生掰断,折向脚掌,用白布一层层地紧紧缠裹住,阻止其生长。有的女子甚至缠到无法下地走路,需要别人抱出抱进的地步。

而秦良玉自幼习武,又因她是家中独女,她的父母并没有按照那个年代的陋习给其裹脚。所以在习武的过程中,她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因裹足而受累。

她天资聪颖,刻苦好学,加之雷日升对其耐心的教导,她的武功可谓是突飞猛进,已远超过她的两个哥哥。

站在一旁的雷日升也是一身蓝色劲装,看向秦良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赞赏。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即便卸下盔甲,身着便装,依然掩饰不住其倾城豪气。

他那挺拔的身姿在晨阳与湖光的映衬下,若湖水般宁静,似高山般沉稳,如烈日般霸气。

收枪、拢步、吐纳,练完枪法的秦良玉将枪扛到肩上,又变回那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向着雷日升的立足方向奔去。

“阿震,此番如何?是否较之前几次要好许多?”来到雷日升的身前,秦良玉急切地问道。

雷日升回来的这段时间,每天都带着秦良玉来此练枪。在他严苛的指导下,秦良玉在气息、力道、步伐和枪法的掌握上,已经堪称完美,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临阵的经验。

雷日升之所以教她练武,并非为了让她有朝一日上阵杀敌,他可不认为男人弱到需要女人来保护!他只是为了让秦良玉一则练武强身,二则在这个战乱动荡的年代能有个自保的能力。

为秦良玉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雷日升带她来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下。

“枪的技法练到完善,非一夕之功,它的技巧性远超过其它任何长兵器,练成后威力极大,是可与短兵器中的剑并列的兵器之王。”

替秦良玉揉捏着已经红肿的手掌,雷日升向她讲解着用枪之道。

“其最主要的攻击手段是刺,亦可如棍般横扫对手。枪的技法最忌硬碰硬!技击战术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扎枪要平直有力,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条线;握枪要稳,换把要活,身体伴同枪与步的变化要灵活协调!”

“其他的招式你在运用上都已经熟稔,只有那招震天撼地还不够火候。不过不急,当初我研习自创这招时,也甚是费了一番周折。这招在应对强敌,尤其是群敌围攻时,不仅有超强的杀伤力,在气势上也足以让敌方胆寒畏惧。”

见秦良玉气息与状态已然恢复,雷日升拉着她盘膝对坐到草地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雕白杆矛,递给秦良玉。

“这是何物,如此精巧别致?”秦良玉接过,放在手中翻看着。

这个木雕乍看有些像红缨枪,但与红缨枪又有很大的区别。

它的枪杆是由当地盛产的白蜡树为原材料,枪头与红缨枪貌似,但在枪头的下端有一个月牙形的铁钩子,而枪柄的最下端,有一个铁环。

“这是我在军中闲来无事,依据忠州一带险要地势而琢磨出的一种武器。”

雷日升指着那个月牙形的钩子道:“若遇及地势险峻的山崖峭壁,可将此钩扎入山腹,利于攀爬。”

接着指向那个铁环,道:“而其身后的人,可将钩子挂到前面人的这个铁环中,这样便做到了首尾相接。在突袭敌军时应是会派上极大用场。”

说完,雷日升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只可惜,因连年征战,朝廷国库空虚,即便我将此兵器呈于皇上,恐遭漠视,亦无资金去打造推广。故而,我便将其雕成一个玩物送与你吧!”

把玩着这个模具枪型,秦良玉好奇地问:“阿震,你可有为此枪命名?”

雷日升好笑地看了秦良玉一眼,不假思索地道:“这枪杆用料为白蜡树,他日若能打造为成品武器,配合迅捷的枪法,其轻巧度与坚硬度非铁质可比。便称其为白杆长矛吧!”

秦良玉取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将这“白杆长矛”包裹好,揣进怀中。

因刚练完枪,秦良玉的小脸白里透红,从树叶缝隙中透出的斑驳阳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愈加显得娇艳动人。

雷日升看着面前这个已渐趋长成的女孩,竟出现短暂的晃神,情不自禁地伸手抚向她娇美的面颊。

秦良玉以为雷日升又要捏自己的脸,刚想躲闪,却听到雷日升有些暗哑的嗓音唤道:“贞素!”

她瞪着灵动的双眼,有些意外地看向雷日升,见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情愫。

一直以来,雷日升除了喊自己“丫头”,便是“幺妹”,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深情地称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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