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浓晴左右胳膊背着两大包袱,双手搬着一个精致的大木箱,走到门口,累得放下大木箱,气喘吁吁的将它拉进了厢房内。

“少奶奶,这里是咱们的贴身衣物,奴婢……自己拿回来了。”

浓晴放下衣物,稍作歇息,这才走到莫菁苍跟前。

浓晴靠近莫菁苍的耳边低声道:“少奶奶,刚刚那个老婆子,奴婢在侧门瞧见她和一个四五十的男人在附耳低语的说话,并把咱们给她银子,交到那人手中。”

莫菁苍黛眉一挑,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无妨,你权当没瞧见。”

“是,少奶奶,奴婢听说那婆子早年便失了丈夫,如今靠着顾庄头给的两亩地在这里做长工,维持生计。”

莫菁苍笑眯眯的望着浓晴,“这一会子出去,竟打听了这么多?”

浓晴一脸自满地道:“那是,奴婢的心是跟着少奶奶一起改变,咱们身边的这些人,自然要早早的摸清楚。”

“那贾婆子,日后在这里想做什么便让她做什么,不要去管她。”

浓晴不明白,问:“若是她以下犯上,秽乱庭院,少奶奶也不过问?”

莫菁苍明亮的双眼望向门外,“不过问,咱们等的就是她肆意妄为。”

浓晴看着眼前陌生的莫菁苍,心里隐隐的一丝发冷。

少奶奶的眼神,绝不是曾经那个熟悉的,她犀利,敏捷,果敢,带着冷冷狡黠。

贾婆子备上了一顿丰盛的午膳,东家有人来了,庄里的人自然往四合院内送鸡送鸭,自己家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定是挑尚好的送。

莫菁苍一人哪能吃那么多,几盘子没动的,赏给四合院内其他的人,贾婆子是专门伺候她起居,而西间两年轻的妇人,则是为她干粗活的人。

浓晴将院中的人都喊了出来,每人询问了名字和家室,那两个年轻的妇人则是外庄子请来,身边还跟着两三个小丫头,都没有超过十五岁,和少奶奶一个年纪。

三个小丫头看到浓晴威风凛凛的在训话,头羞涩地低垂着,就连看浓晴一眼,也是偷偷瞄了瞄,便匆匆的垂下去。

相反,两个年轻的妇人倒是款款大方,手上的活,也是极为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乡下村妇。

浓晴训完话,便将一桌子没动的鸡鸭鱼肉赏给了这几个人,几人连连叩恩感谢,不住地道:“奶奶善心,定会长命百岁……”

乐的几个人,一面在脑中搜罗词来感谢奶奶恩德,一面起身快步走到堂屋中,将菜端了出来。

莫菁苍看着下人们,垂着头进屋,再垂着头退出屋,黑亮的眸子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外面的浓晴,心中泛起一丝欢意。

浓晴像府里的大丫鬟一样,安排训话。

其实,她本来就是一等丫鬟,只不过却被她们活的像低等丫鬟的命。

贾婆子带着三个小丫头和两个妇人,一起入了东间享用美食。

浓晴回到正屋,见莫菁苍一点不嫌弃地床上的被褥上,惊得两眼瞪的极宽:“少奶奶,你之前不是最讨厌这个粗布被褥吗?怎么直接躺了上去?”

莫菁苍一脸暖笑:“之前咱们住的那是相国府,如今咱们可是在躲灾,若是我再挑三拣四,日后咱们苦日子会更多,到时该怎么办?”

这些对于莫菁菁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后来到了养父母家里,也是受尽白眼与苦待,所以对于这些栖身之地的选择,她还是乐意接受。

只不过这双没用的手,就偏偏和她作对,这才从相国府出来几日,指肚上已经红肿了,用力拿筷子的时候,也有些钻心的疼。

从前这双手,除了绣花针以外,还真的什么利器也没碰过,日后若真要拿着锄头去下田,这双手该怎么办?

莫菁苍盯着白皙柔嫩的双手,眉头卷起一丝淡淡的愁虑。

“少奶奶,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浓晴走近莫菁苍,脸上犹豫着。

“既然觉得不当说,就不要说。”

莫菁苍的眼睛一直盯着双手,余光有意无意地望向窗子外面。

浓晴紧握着双手,轻咬着下唇,想说又怯生生的左右为难,“少奶奶……”

莫菁苍静静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少奶奶,浓晴是觉得自从少奶奶生过一场病后,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浓晴是担心少奶奶,少奶奶若是心里觉得憋屈,不如告诉浓晴,浓晴和少奶奶一起想法子?”

莫菁苍慢慢睁开双眼,看了一脸忧虑的浓晴,她的确在关心她,之前的莫菁苍的确不会睡在这样的一张床上,只是她如今已非昔日的莫菁苍,这些要让她怎么告诉她?

“我之前心里有再多憋屈,自从这场大病之后,心里也腾出了闲余之地,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无事,你且忙你的去。”

浓晴看着莫菁苍眸中发亮,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粉色的帐纱,她从未见过这样精亮的眸子,如深夜里摇曳在风中的烛光,熠熠不灭。

“是少奶奶,浓晴明白了。”

莫菁苍再次闭上双眼眼睑,脸上极为安宁。

浓晴似是想起什么:“少奶奶,穆管家他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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