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初陷在执念里出不来,天劫便一道接一道的落下来,似乎不把这人劈个清醒不罢休。

她单薄的身子骨在狂风骤雨里摇摇欲坠,每每眼见着就要倒下,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支撑了下来。

继金丹渡劫的三道天劫后又落下了一连十二道天劫,爆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叫人震耳欲聋。

“父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初会没命的。”夏南柯看着阵中已经浑身是血的妹妹,眉头狠狠皱在了一起。

夏东隅如何不知道这天劫的威力,只是要将夏有初从那天劫下救出来谈何容易。除非是夏有初自愿放下心头的执念,执念消解,天劫自然就会停止。

夏东隅暗暗摇头,若是夏有初是那么好放弃的人,就不会等到这十二道天劫落下。

心志不坚定者,往往第一道天劫落下时就放弃了。

那么就还有第二种方法,寻一个和渡劫之人相似的人,瞒天过海骗过天劫。

这第二种方法听起来比第一种更加不可思议,偏偏眼前就有这样一个人在。

夏南柯是真正的剑修,又和夏有初血脉相通,若是连他都不能骗过天劫,那么夏有初只有肉身崩塌,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

夏东隅的视线落在夏南柯身上,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之前让荀潋替他承受金乌神力一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夏南柯身上,这或许是他们兄妹的命运如此罢。

情况由不得夏东隅多想,只能点点头道:“万事小心。”

夏南柯得了父亲的命令,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右手搭在腰间长剑上,提脚迈进了夏有初布下的渡劫阵法。

前途难料,夏南柯心里却是难得的平静。

上次金乌一事牵连上小兔子本就让夏南柯心里十分愧疚,这一次可以为他唯一的妹妹做些什么,就好像能填补上一次他躲到小兔子身后的懦弱。

他义无反顾的闯入了阵中,刚一踏进去,震天响的雷声突然就停住了。

天劫收了神通,盘旋在天空不再落下。

夏有初正痛不欲生,恍惚间看见冒着天劫闯进来的夏南柯,少年人孤傲的心里终于狠狠触动了一下。

似乎在这一刻,她曾经那些不甘和嫉妒都显得格外渺小起来。

夏有初艰难的张了张嘴:“兄长。”

夏南柯上前,紧张得把她一把抱了起来,没好气道:“你可真出息,什么放不下的执念这么重要,比命还重要?”

夏有初苦笑着摇头,并不言语。

夏南柯飞快的把她的长剑收了起来,将自己腰间的长剑□□塞在夏有初手心里。

剑是剑修最重要的凭证,夏有初那把剑沾染了她的气息,很容易引来天劫,唯有夏南柯的剑才能帮她顶住这一时半会儿。

夏南柯非常紧张,天劫还在他们头顶上隐隐作响,似乎被这阵中突然发生的变化迷了眼,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才是要突破境界心有执念的剑修。

这样生死一线的时刻,夏有初却麻木得很。她睁着眼瞧着慢慢收了声势的天劫,心底不由得生出嘲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既然生了她,又让她遇见了荀潋,天劫又要做那个打鸳鸯的棒。

何为执念,得不到的才是执念。

她没想过要得到什么,仅仅只是想让那个人陪着她都不行吗?

这是什么道理?

相当于给了她肉体,却不肯给她魂魄,让她孤苦无依,一颗心飘零着没有着落。

什么老天?什么天劫?

如今不也被这样小小的一点手段骗了过去吗?

平白无故多出来的那十二道天劫,一道比一道狠,夏有初想道,不过也就这样罢了。

老天爷不见得洞察千里。

乌云慢慢散去,招摇山的弟子都被这十五道天劫吓得不敢说话,纷纷做鸟兽散。

唯独荀潋岿然不动,夏南柯抱着夏有初出来时,夏有初还是清醒着的,只是格外的狼狈,脸色惨白,嘴角尤有血痕。

荀潋两步迎上前去,颤抖着握住了夏有初冰凉的手。

“韶仪师姐。”

夏有初浑身都冰凉,唯独那双眼像是含着火,灼灼的望着荀潋,苍白的嘴唇一张一翕,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许走。”

刚说完,她就反手紧紧握住荀潋的手,昏迷过去。

苍茫间弟子为了这一场亲眼所见的惊骇天劫,就此对夏有初彻底改观。

固执到能熬过天劫都不改执念的人,便是没有金乌神力,也当被人钦佩。仙家人的岁月悠长,便是没有这次的机缘也会有下一次的。

唯独这心性二字才是最为难得的。

夏有初虽然被天劫所伤,但是并不太严重。

一是因为她在剑修的天劫落下前就已经突破金丹修为,二就是因为她不仅熬过十二道天劫,还得以保存了肉体。

被金乌神力淬炼过的筋骨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摧毁,夏有初也算因祸得福。

天劫虽是进阶提升的一道难关,可是若是熬过来,每一道天劫都称得上是历练心志筋骨的福运。

夏东隅很是高兴了一把,特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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