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睡得很香。

对我来说,人生四喜只有三件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还有个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过我总是很难达成第三件乐事。小时候有我妈管我,后来有上学闹钟管我,再之后就是和她在一起的人工闹钟。

“苌苌,再睡要成猪了。”

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皱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的人工闹钟来叫我了。

那人叹息了一声,然后下一刻,我的鼻子被揪住了。

几下喘不过气,我恼怒地睁开眼睛,握住拧我鼻子的手,一个虎扑,把对方压倒在软软的床上。

再大的起床气,在看到身下的美人时都烟消云散。

一向由一根白色束带扎住发尾的长发,此刻没有绑发带,因此披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在宣纸上泼了一大盏徽墨,拈来轻、嗅来馨,一点如漆、万载存真。

墨中央挂着一幅美人图,其上佳人眉眼如画,肤如凝脂。我独爱她温柔的双眸,而此刻我的独爱正凝视着我。

“早安。”

我双手撩起她的发丝,撑在她两侧,轻轻亲了一下她颜色较深的唇角。这个地方,我才认识她不久的时候老以为是吻痕,后来她跟我解释说那是胎记。

比起吻痕,胎记好像要好听一些,但是如果是我的吻痕又另当别论了。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为防她收拾我,我很机智地换了个说法。

当时的我说:“上帝在第六日造人的时候,把造出的人分成了两类,一类是普通人,一类是完美的人。为了方便区分两类人,上帝给予了完美的人一些天生的烙印,也就是你这里了。”

她很困惑:“照你的说法,我明明属于完美的人,却有这么一个不算完美的烙印,这是为什么?”

我:“因为,上帝原本的区分方式为灵魂是否完美。”

她听懂我在夸她的本质,遂莞尔一笑:“这么会说话。”

会说话的我继续道:“但是我和上帝的区分方法不太一样。”

“哦?你哪里不同?”

我说:“我还觉得,神之痕也很美。”

一语双关,她愉悦地挑眉,那天允许我多吃了一个冰淇淋,可把我高兴坏了。

哎,我是不会告诉她的,我坚定地认为那就是吻痕。所以,神之痕实际上是我在自夸呢,嘻嘻。

回忆结束。

亲完唇角,她微微一笑,用手环住我,把我往她身上按,我知道她想做什么,赶忙制止了她:“不要,我还没刷牙呢。”

她停住动作,有些无奈:“那你还亲我?”

我趴在她身上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亲你是蜻蜓点水,你亲我就不是了,大坏人。”

她揉了一把我的头发,似笑非笑:“我亲你怎么就不是了?说清楚,小东西。”

我咯咯笑着下了床,并不理她,还挤眉弄眼做了一个鬼脸,跑去洗漱了。

才不要解释清楚,这样显得我很受哎。再说了,深吻谁不会啊,前前前前前天,我还壁咚了段翎,把她按着亲呢。

不要问我后续,嗯。

经过洗漱,我清醒多了。打了一个哈欠,走回房间,她果然不在房内了。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麦片香味儿,我嗅着味道走下楼,段翎正把煎成金黄色的蛋用碗端了过来,然后在吐司上放了我爱吃的培根。

“辛苦女朋友了。”

我殷勤地把她的椅子拉开,牵住她的手走回座位。她由着我的动作,一边状若不经意地说:“就算今天这么乖,一会儿也得吃药。”

我苦了脸。

唉,我之所以这么犯愁,是因为喝的这药呢,并不是什么一口咽下去的胶囊,而是最为苦涩的中药。

我经期紊乱,她亲自带我找了医生,誊写了药方,还为我熬煮中药来调理身子。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所以哪怕很烦中药难喝,还是次次乖乖喝完。

只不过这个过程嘛,就比较艰难了。

吃完饭去洗了碗,看她在看书,我也随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来看。我们各翻各的书,并不说话,只是安静靠在一起,像是大学一起泡在图书馆那样。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把熬好的药端给了我。我喝了四分之三,还剩最后一点,愣是喝不下去了。

不是装的,就真的喝不下去。毕竟中药这个东西,喝到人吐,我都信。

今天为了对付它,我用上了老战术——碎碎念。

她看我视死如归碎碎念的模样就很好奇,问我:“念什么?”

我:“书上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可能是我表情太认真,她忽然噗嗤一笑:“像个背书的学生。”

本来这句话是调侃,但学生这个词儿,莫名戳到我一个兴奋点。以前看过学生和老师的小说,我还挺喜欢这种cp的。

嗯……有一种莫名的禁断感?

捂脸。

然后,我可能就是被禁断上脑,或者是中药喝断片了,一时脑抽,竟然对着段翎喊:“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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