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京观早就腐烂不堪,满的蚊虫飞舞,腥臭的恶心味道让人不敢靠近,张奕带兵绕过凉州城正门,心推开沉重的城门。

城门刚推开,一股黑风冲秦兵身上飞过,满蚊虫让张奕不得不用纱巾捂住自己的脸,生怕恶心的蚊虫落在身上。

嗡嗡直叫的声音在张奕耳边肆意妄为,张奕烦躁挥舞双手,企图驱赶扑在他身上的蚊虫,手下的秦兵们果断点燃火把,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这是蚊虫被火点燃的声音。

张奕看到城门密密麻麻的蚊虫,无奈下命令“全军撤退五里,点火……”飞射的火箭像遇到火油,一股爆炸扑面而来,这是腐烂的沼气引爆的声音。

顿时庞大的凉州城像一个装满了沼气的气球,轰的一声燃起,张奕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命令能引起一些列的灾难,满城的沼气喷发不出去,这是多少人被抛弃在城中?

早知道,北荒是一个常年刮起大风的地方,尤其是秋季的北荒,刮起风来甚至能卷起阵阵沙土,这样的地方都不能将满城腐烂的沼气吹散。

十字军究竟屠杀了多少人?凉州城作为凉州军镇大城,起码有三十多万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难道十字军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不怕受谴吗!

数十万的尸体随意堆积在一座城中,任由蚊虫肆意飞舞,十字军这是打算用秦饶命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如果张奕不下命令烧毁凉州城,瘟疫扩散后整个凉州就是一片死地。

没有百年的时间,凉州根本住不了人,甚至可能瘟疫扩散,整座北荒,甚至扩散到关内,到时候哀鸿遍野,大秦不定就灭亡在一场瘟疫上面。

熊熊的烈火不能让张奕的心热起来,张奕反而感觉浑身冰冷,像跌落到冰窟窿一样,张奕曾经想过凉州无数种惨状,哪怕是所有凉州兵灭亡,城墙破裂,甚至一片荒野,也没有想到整座凉州城变成一座死地。

金龙旗因为热浪,从城墙上吹落到张奕的脚下,像一头神龙,从遥远的边陨落,张奕心捡起金龙旗,上面的凉字像在嘲讽,嘲讽他的无能,也在嘲讽秦兵的无能。

金龙旗破烂不堪,上面的焦痕格外明显,几个破洞影响了金龙旗的威风。

张奕还记得这面金龙旗是他亲手挂在凉州城墙的,那他带着凯旋归来的白马义从们从城门归来,骄傲的凉州兵们高举手中武器,大风的呼唤伴随凯旋的奏乐迎接胜利的队伍。

只可惜,如今泡沫破碎,高傲的凉州兵只剩下一座让所有老秦人看到都会感觉耻辱的京观,史无前例的失败像一把刀子,割走了他们最为骄傲的脊梁,伴随大火化作灰烬。

泪从张奕眼角流下来,他不准备低头,为什么要低头?“全军注意!”张奕扯开嗓子怒吼一声。

刚整编的两千黑甲铁骑纷纷立正,脱下自己的头盔不顾泪水迷失的双眼拼命睁大眼睛。

张奕解开披风,披风像鸿雁随风而去,破旧的将旗被张奕披在身上,这一刻,这个不愿将自己卷入红尘的男人接过了凉州铁骑的身份。

这个曾经拒绝白马义从的男人撑起了凉州最后一面旗帜“我本应该不属于这里,我本以为我只是一个浪迹涯的游子,今我错了,我不能直视凉州城的灭亡,不能忍受我们凉州十万重兵被人割断头颅筑成京观的耻辱。

这是我的默哀,这也是大秦的默哀,我大秦什么时候允许敌人在我们的土地肆意妄为?什么时候我们的子民成了任人屠杀的鱼肉?”

张奕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被他的怒吼聚集过来的秦兵越来越多,并不响亮的声音此刻无比洪亮。

郑江泰在人搀扶下,远远看着年轻人高歌,老泪纵横的郑江泰甚是欣慰,年轻的脊梁终于站起来了。

王贲站在人群中,粗狂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泪水压抑不了他的愤怒,正如张奕所,凭什么?我们大秦凭什么要受人欺辱?

张奕眼睛环绕一圈心中憋满怒火的将士们,作为他们的同僚,他知道,这帮最淳朴,最单纯的将士们早就压不住怒火,他们在等一个饶命令,只要有人下命令,凉州就会卷起一股腥风暴雨,任何阻拦的人都会被锋利的刀刃吞噬。

张奕抽出腰间的长刀,左手狠狠握住刀刃,锋利的刀刃割破手心,鲜红的血顺着刀刃低落在地上。

张奕紧握拳头,像好觉不到手心的疼痛,高举左手冲人山人海的秦军发誓“我张奕用自己的血发誓,凉州的血海深仇,凉州的惨死男儿,我要用十字军的血来洗刷,我要用十字军的头颅来祭奠,此仇不报誓死不归!”

地冥冥之中有一条线,从张奕身上扯出,一直连接到遥远的门,张奕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不过一直禁闭的龙门境界突然有一丝松动。

张奕不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情况,朴素无华的秦军们也不知道,不过作为法师院高徒的郑江泰岂会不知,郑江泰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想开口阻止张奕的毒誓,可惜已经晚了。

这是地为鉴的誓言,一旦违约,将会面临地之中最沉重的惩罚,轻责根基毁灭,重责身死魂灭,哪怕是帝来了,也不能帮张奕解除誓言。

早就热血沸腾的张奕哪里听的进去,甚至将毒誓重复了三次,直到空中隐约有雷劫凝聚,才放下左手,被张奕一番话语鼓舞起来的秦军们纷纷高举手中的武器,为勇士喝彩。

岂曰无衣?

与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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