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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精美的白瓷环加上黄绸系带悬穗,便似上好的皇家白玉饰物,绝不会使人对其有所防范。

皇帝心中却甚为不解,开口道:“为何要用瓷,而不是用玉?玉石更为不轻易破损,岂不是比这白瓷更宜于佩戴?”

顾析含笑低语道:“玉乃石中君子,正与白瓷中的药物相克相制,故不能使用。而瓷土正好与此药物相生相益,药效至纯至佳,此中不可有丝毫的差池,不然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将要适得其反了。”

皇帝一听,眉梢微扬,轻叹道:“此物竟还有如斯巧妙之处?”

顾析自然是明白皇帝对于这些药物的忌惮和猜疑,复而指向那几上的盒子,唇角笑意散漫自在地溢开,坦然道:“此礼盒中有在下所调制的香料单子,可烦请太医院配制一些让禁卫军佩戴以防不测。因怕香味太甚,蛊虫不近,那单中的香料分量已减少了三分。”

“先生,果然虑事周到。”云言珑扬笑道,眸光闪动,似颇为满意他对时局和人心的掌控。事事周,就连让太医院检验的单子都早已备好了。既然此人表现得如此坦荡,他也不能让人心灰意冷,转而便示意楚睿容将那白瓷环呈了上来,亲手握住细看,对如此精湛的技艺又是赞许嘉奖了一番。

珩王府中。

日光炎炎,照得*院里繁花似锦,春光妍丽。漫漫的湖水岸边桃花如火如荼,一片明媚的颜色看起来就似快要燃烧了起来,映着碧波如玉的湖面,自有一种灼然的妖娆。

面对如此如诗如画的美景,在古雅的水阁中,却是有人在神游远方。

从湖面掠过来的凉风,缓吹起了水阁内那些柔情似水的青碧纱幔,在眼前无端地起起落落,将岸边的美景渲染得更加如梦似幻。

云言瑾手中端了盏青瓷杯,懒洋洋地倚靠在美人椅中,双腿随意地搭起,神色悠闲地看住目光一直胶着于窗外优美景色却又无心欣赏的云言徵。她纤眉紧锁,一身白衣劲挺,如往常一般双手抱膝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明显地写满了忧虑。

“担心什么呢?”他忍不住慵懒地开口,“此舍之是担心彼舍之太过目中无人得罪了皇兄?还是担心他不能破解皇宫中的奇案连累了睿容和我?”

过了半晌,云言徵才回过身来,看向那个自她从军中忙碌完赶至就一直躺在他的美人椅上不想起来的人,轻声斥道:“什么此舍之,彼舍之?”

云言瑾轻声一笑,道:“我不说这些胡话,怎能哄得你放下了那一张已经凝固许久的木头脸?”他继续揶揄她,唇角微微泛笑,好似一派无忧无虑的神情,“看着好生无趣呢。”

云言徵回眸望向他,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他反问,手指轻巧地敲了敲扶手,“如今该引荐的已引荐;该面圣的也已面圣。人已经在宫中,以顾舍之之能耐自然不会有触怒于陛下,血溅宫闱之险。只是待陛下慧眼识人,看他能有如何的手段留住得此人罢了,其余的担心也多是无益。”

云言徵观研住锦衣冷峭的他,却无法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一丝半毫的端倪,颇有些无奈地叹气道:“你才跟顾舍之相处了这么短的一段日子,竟然也已染上了他那故作高深莫测的做派。看来这个顾舍之是不能够深交的,不然还不知道他日后会把人变成了个什么样子?”

“你说得他倒似是一种毒药,不沾则已,沾后便会愈陷愈深?”他笑着喝了口茗汤,将杯盏随意地置于一旁的矮几上,眼眸中的笑意化作了一片清朗。

“他确实似一种会引人上瘾的毒药。”云言徵目光微凝,清雅秀丽的脸上神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声音轻缓地道:“他身上似有一种美丽的火光,有时候纵然觉得是危险,却会让人如飞蛾般憧憬那丛火光里的明艳摇曳,然后会奋不顾身地飞过去,也许就被那一团火光燃烧殆尽,从此灰飞烟灭了。”

云言瑾有那么一刻的怔忪,片刻后,回过神来,定定地看住了云言徵,目光中的意味深长。

云言徵白了他一眼,轻笑着,摇头道:“我担心的是这倾国的皇权势力也未必能驾驭得住这样的一个人。与此人相处得愈久,我愈发觉难于将此人看透。当你以为自己已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用意,往往却是自以为是,他所展现在你面前的,也许只是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试问这样的一个人,你要如何确定他当真已是听命于他人,已甘心地为他人所筹谋?”

云言瑾脸色微黯,良久后,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云言徵默然地沉思着他的话,心中却怦然而跳。顾舍之不展示才华则已,或者伪装得平庸唯诺一些尚可,但一旦以惯常犀利剖析、言出必中的惊艳姿态出现在了帝皇的面前,而后又不肯受皇命所限制,这样的结果究竟会是以两败俱伤来告终,还是要他以死谢罪呢?

她的脸色此刻反而平静得看不出了些微的波澜,而心中翻滚的波涛却是出乎意料的汹涌。

日光渐渐地偏移了,她明明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告别了云言瑾,一路行出了珩王府,但是身旁的人在向她请安的声音却是为何那么的模糊而遥远?

云言徵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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