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洒扫的下人在各处院落里忙活了起来,厨房里的厨娘们手脚麻利地为主子准备早膳,云清盯着屋顶上升起的烟火气半晌,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回了神。

她眼眸一动,听到正厅里的下人慌乱地禀报:“主子,陛下命人把国舅爷打入了死牢!”

她无意窥视主人的秘密,起身就朝房间的方向走回。

临近房门时听到两个小丫环在一旁低声议论:“看来陛下又要杀人了。”

“本月已经是第六个了,不知道还会有哪个皇亲国戚倒霉,又沦为咱们皇帝陛下屠刀下的冤魂恶鬼。”

“幸好咱们身在宁王府,没在宫里伺候,要不然这小命早不知道丢了几回了。”

惠然端着托盘走过来,对着那两人攒眉训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竟也敢这样胡说八道,要是教李总管听到,定会让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两个小丫环明显有些憷她,见她走来俱是满脸慌张神色,其中一人对着惠然施了一礼,讨好地说道:“惠然姐姐……,我们只是随口说说,请惠然姐姐不要怪罪。”

惠然瞪了她们一眼,依旧是软绵绵的语调:“下不为例。”

二人感恩戴德地对惠然千恩万谢,侧身避过走来的云清快步退了下去。

惠然对云清垂首:“姑娘不要见怪,府上的丫环不懂事,教训一下也就是了,她们断不敢再有下回的。”

“你这话不用跟我说,我不是你们府上的人,自然也管不着你们府上的事情。”云清推开门走进去,斜了眼她托盘上的食物,“进来吧。”

“是。”惠然跟在她身后,轻轻将粥食和小菜放到桌上,“李总管特意吩咐了,说姑娘您重伤未愈,饮食上要清淡一些,这是一些开胃小菜,和容易消化的白粥,您试试合不合胃口?”

云清接过她递上来的粥碗,眼眸暗暗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刚刚那两个小丫环说,当今陛下又杀人了……难道这位陛下总是杀人吗?”

惠然两手在身前握在一起,垂下眼睫轻声说道:“那不过是下头的人随口胡诌罢了,姑娘您不必放在心上。”

“哦?构陷君上是多大的罪过?你刚才明明听到她们胡言乱语,却没有将她们交给你们王爷处置,看来您胆子挺大的嘛。”

惠然一副求饶模样,无奈地小声对她说:“姑娘快别打趣奴婢了,奴婢告诉您就是了。”知道这位小姐失了记忆,惠然只当她是好奇,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咱们当今陛下一直都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因先帝爷去世的早,他不过十岁就继承了君位,但他即位第一年就因为一位皇亲面圣时口气有所轻慢而命人将其大卸八块,还让人将其血肉扔进深山喂野狼。之后数年就似打开了闸门一般,隔三差五就杀几个人,上至妃嫔皇亲,下至宫人百姓,只要是他遇见过的、他见了不顺心的,就通通都要杀死,而且尸身都无一例外地要扔到城南的普陀山中喂野狼。其手段之残忍,一直为朝臣百姓所诟病。”

云清便听她讲话,用没受伤的左手捧着粥碗,慢悠悠地喝完一碗清粥,而后问道:“那官员呢?”

惠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说他杀嫔妃皇亲、宫人百姓,那他为什么不杀官员呢?”

惠然:“诸位大人都是对朝廷有用之人,也许陛下他是为天下考量……”

“他若真为天下考量,也不会没事杀那么多人了。”云清笑了笑,放下调羹示意惠然收拾干净,有一些不解地说:“难为你们王爷是这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不省心的弟弟,奇哉怪哉。”

惠然忙道:“姑娘,这话可不敢瞎说。”

云清正待说些什么,门外忽有人敲门,李黎恭谨地探出半个脑袋侧身问道:“云姑娘,您可用过早膳了?”

殿下为昨日带回的小乞丐取了名字的事已经传遍了王府,大家也都顺势改了称呼。

“姑娘刚用完早膳。”惠然端着托盘走到门前,“是王爷有什么话要您告诉姑娘的吗?”

“殿下请姑娘用膳后到前厅一趟,太医已经到了。”

云清想起先前那一番对话,点头:“那我现在就随你去吧。”

……

阿七请来的这位太医有些嘴碎。

“女儿家的手是最娇贵了,怎么却伤成这个样子,可怜见的,就算是伤口愈合了八成也是要留疤的。”

“不过好在没伤在脸上,就算留疤也没什么要紧的。”说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太医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你见过皇上没有?”

云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有。”

他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当今陛下最是好色,要是叫他看了你这张脸,怕不得把你绑进宫里做他的妃嫔,如此花容月貌岂不可惜?”

“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上首的明达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太医摆摆手:“过奖过奖,远不及宁王殿下冒死劝谏的时候敢说。”

明达没理会他的打趣:“除了身上的外伤,你可有发现她身上有其他不对?”

“嗯?”小太医听言一本正经地将手指落在云清腕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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