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萧楚嗜不得不去公司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出来,可走在去往闫村的小路上,我一直噙着泪。

小路上到处可见坑洼不平的地面,牲畜你嘶它鸣,四周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儿,而那个对我仅次于父亲的陈伯就住在这儿。

陈伯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惩罚自己,一手创建出来的工程队,像十月怀胎孕育出来的孩子,说解散就解散了。

父亲因此而永远地离开了他,原本,如果没有这件事儿的发生,父亲是能够再和他一起下棋厮杀的。

所有的一切都以剜心挖肺的形式结束了,而留给陈伯的,只能是日日悔恨,夜夜捶胸顿足了。

当然,还有一种恨才更折磨陈伯的心,那就是我,他以为会为他的老伙计出头复仇的关凌凌,最后也和萧氏集团同流合污了,而只是因为一个叫做萧楚嗜的男人。

一路打听着,我来到了一扇破旧的木栏门前,可刚要进去,我忍了一路的眼泪当即横七竖八地流满了整张脸。

阳光姣好的上午十点钟,陈伯躺在一把破烂不堪的藤椅上打盹,花白了的头发一歪,藤椅就吱吱呀呀地响上几声,而陈伯竟然毫无察觉,继续睡着他的觉。

陈伯虽然不是腰缠万贯,可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陈伯,凌凌来看您了,该杀该剐您老随意吧。”我哭着扑通一下跪倒在陈伯面前。

陈伯睁了睁眼,再睁了睁眼,待看清面前跪着的人时,他竟然伸出了双手,陈伯竟想要拉我起来。

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的一直跪着,我也用目前能做的唯一的方式,惩罚着被狗吃了的良心。

“凌凌,起来吧,陈伯都听说了,你也尽力了,小小年纪就陷入了我们的纠纷之中,也是难为你了。”陈伯的眼睛也变得湿润了。

陈伯都听说了?陈伯都听说什么了?

“凌凌,你在新工程的鼓劲儿大会上闹-事儿的事儿,我,我听说了,都怪我老糊涂啊,竟然还一直误解你,原来你一直都有所准备。”

“凌凌,不愧是老关的女儿,知道卧薪尝胆,懂得忍辱负重,老关的在天之灵也能喘口气了。”陈伯抬头,哽咽着。

原来陈伯并不是归隐山林了,他只是做样子麻痹外人,豁子没有骗我,陈伯一直都和外边的人有联系。

我扑在陈伯的怀里,喜忧参半地哭了个前仰后合。

已经完解开心解的陈伯,接着给我道出了一个大秘密。

陈伯说前几天,有人突然送给他近三十万的钱,说是上边发下来的安慰金,主要是表扬他在大是大非面前的大品德,要陈伯拿着这些钱将来养老。

“凌凌,我到底该不该收这些钱呢?”一向刚毅的陈伯这时候却像个没有主见的孩子一般。

我知道,陈伯已经对所有跟工程有关的事儿,都从内心里发杵,换句话说,陈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可这等好事儿岂有不收之理,再说我们也确实需要。

但我也知道,陈伯一直坚强的外表都是为了给他人鼓气儿,他其实才是那个受伤害最深的老头。

我强压着又要流出来的眼泪,果断地说:“收!必须收!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反戈的资本。”

而我之所以有这种态度,除了听从内心,要七零八散的工程队重新站起来。

还有,此时此刻,我要用自己的坚强,给陈伯挡风遮雨,我关凌凌必须长大了。

“可收下不就表明咱们认输了?我咽不下这口气。”陈伯照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一下,脸上又现出了熟悉的倔强。

我扶陈伯坐下来,故作轻松地说:“陈伯,你又糊涂了,输是什么?是结果,可不是过程。”接着,我即对陈伯说,也像是告诫自己:“这次,我们一定会笑到最后。”

“收!这是我应该得的,为什么不收。”陈伯提高着声音说。

我和陈伯看着对方,都笑了。

这么多天,我们终于有了一件真正开心的事情。

可幸福总是跟我捉迷藏,再然后,陈伯又让我知道了,另外一件并不简单的事儿。

“凌凌,你的安慰金收到了吗?”陈伯忽然问。

我也有?我张着嘴就再也合不上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伯,你是工程队的领队才有,我怎么会有呢?”我呼吸紧张地问。

“你也有啊,来人说了,我们工程队的人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吧,不过,听他的口气,作为死者家属,你的那一份也不少。”

“是不是被------。”陈伯也激动起来。

人人都有,倘若这样的话,那我的真还不少,可事实是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要不是来找陈伯,我可能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而一旦验证了陈伯的话属实,唯一的解释就是,萧楚嗜截留了我的安慰金,我父亲拿命换来的钱,它们,它们在萧楚嗜的手上。

更为严重的是,萧楚嗜要是知道了有这么一大笔的安慰金,他又该会采取什么措施呢,一个激灵袭来,我不仅哆嗦了一下。

但不管怎么样,那些钱是我父亲的,我一定要亲自拿在手上,这个谁都别想打主意。

我胡乱应付了几句,然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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