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的时候,都是凌琳和陶勋在聊,关仰天安静的吃东西,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吃的差不多了,关仰天起身说,

“我去一下洗手间。”

鱼馆的洗手间装修很不错,地面和墙壁都是大理石的,上完厕所,关仰天走到洗手台前,将手放到感应龙头仔细清洗。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一个男孩吹着口哨,从外面走进来。

男孩个头和关仰天差不多高,可长相和气质,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他皮肤偏黑额头上长了一串痘,眼睛小而浮肿,像是没睡醒似的,没有鼻梁也就罢了,鼻头还像蒜头,他体型偏宽,穿着臃肿,羽绒服敞胸露怀,牛仔裤松松垮垮的,脚上穿着一双红黑的阿迪达斯运动鞋。

两个男孩面对面,同时看见对方,对视一眼。

关仰天轻飘的转开视线,往外走。

没想到那个男孩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校服,主动搭讪,

“你是外国语学校的学生?”

无关的人,关仰天不予理会。

他的态度让男孩颇为恼火,“喂,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他大步上前,不客气的拉住关仰天的衣服。

关仰天不得不停下,冷眼以对,“松手。”

男孩更不爽了,他觉得关仰天的口气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轻蔑。

“我就不松手,你拿我怎么样?”他小眼睛一瞪,小小年纪眼神就泛着些许猥琐,说话的语态市井气十足。

他这个样子,越发衬的关仰天涵养高贵。

关仰天静默,没有丁点要发火的意思,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浪费一丝心神。

于是两个人就站在洗手间外面,一个揪住另一个的衣服,僵持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和服务员都看着他俩。

各种目光下,关仰天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对方恼羞成怒,自己愤愤松手,恨声,“拽什么拽。”

关仰天连余光都不屑给他,抬步就走。

男孩也是无聊的很,鬼鬼祟祟的跟着他,看见他进了一个包厢。

正好有服务员端着一盘水果过来,打开包厢门,男孩趁机看清里面的一切,

好大的桌子,好豪华,

咦,

他的眼睛忽然张大,盯着坐在中间的女孩。

刚才对他冷言冷语的人,此刻走到女孩身边,微笑满面。

男孩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往后一缩,飞快的跑到大厅。

正是吃饭的时间点,鱼馆大厅座无虚席,在其中一张隐蔽的四人桌上,凌诚进正和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说话,

“周老师,当年我和你哥哥交情深啊,我们一起光屁股长大,我上小学的时候,穷,没有棉鞋,你哥哥,某个夜里把自己的棉鞋里的棉絮掏出来一半缝进了我的鞋里......”

凌诚进唾沫横飞的讲。

女人脸上明显有一丝不耐,凌诚进的小三老婆黄娟在旁边一直在陪笑脸,不停的帮她夹菜。

可经过黄娟筷子的那些菜,女人没有动一下。

“爸爸,”凌俊忽然跑过大叫凌诚进。

凌诚进训斥他,“老师在这里,还冒冒失失的,”说着还对女人赔不是,谄笑,“我这孩子性格就是太直。”

偏偏凌俊一点也不给他留颜面,激动的哇哇大叫,“爸爸,我看到凌......”话没说完,他连忙改口,“我看到姐姐了。”

凌俊还有两个堂姐,两个表姐。

凌诚进烦不胜烦,“哪个姐姐,凌佳?凌娜?你管她们。”

“是凌琳,凌琳也在这里吃饭,就在那边的包间。”

凌诚进惊在原地。

和关仰天一般大的凌俊明年要读初一了,市那么多中学,凌诚进就认定了梁阳外国语学校,他儿子一定要上这所精英学校。

但是以凌俊乌拉西的成绩,百分之两百的进不了外国语学校,如果不靠成绩,就只能拼钱和背景了,可凌诚进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平民百姓,这些年也没赚到几个钱,哪里比得过那些富豪政客呢?

他绞尽脑汁,各种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关系。

很久以前,他们凌家老屋,有一户周姓街坊,周家最小的妹妹在外国语学校教高中数学。事实上,凌家老屋在凌诚进初中毕业那年就拆迁了,他和那个周姓街坊也再无往来。

为了今天这顿饭局,凌诚进各种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请动这位周老师。为表自己的诚心,他特意选了市最贵的鱼餐厅,订了一桌的鱼宴,还准备了一个两万块的大红包。

“凌琳怎么可能在这里吃饭?”

凌诚进不相信。

这家鱼馆极受富人名流追捧,官员们都喜欢在这里聚餐,私密性好,可以高谈阔论。凌诚进提前一个星期订餐,都没有订到包间。而且这儿的主菜没有低于百元的,今天这桌鱼宴就花了他两千多块,以凌琳和她妈的生活水平,不可能消费得起。

“真的,真的是她,她和一个男的,还有一个穿外国语学校校服的男学生在吃饭,”凌俊极力描述他所看到的一切。

凌诚进越听越惊,黄娟则在心里暗笑,

一个大学生和一个能承受得起这家鱼馆开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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