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终是应了,也不再耍那少爷脾气,因为玥娘子同意几日后与他们同行。

按理说,这事儿不管玥娘子应不应他那要求都无妨,直接拒绝了又如何?他还敢撸起袖子干仗不成?

春喜翻个白眼。

玥娘子就是心太软。

不过,这是好事,至少不用花费太多银子,路途中也免些麻烦。

春喜想明白后又开开心心的去挽玥娘子胳膊,脸上带些催促,“娘子,走吧,走吧。”她略显急切的讲道。

要是去的晚了就挑不了好房了。

玥娘子倒也不急,过了好半响才收回视线,前边的街角上也有人大跨着马过来,春喜听见了声响偏过去瞧,那小五领着一队人过来了,周睿也被他们簇拥着往内城走去。

呸呸呸,那个没良心的,也不晓得过来打声招呼。她在心里愤愤想道,也不知在暗里骂着谁,脸色蛋倒是红扑扑的。

这次的客栈倒是比往日里住的那些好上许多,还是白日,楼下倒也没多少耍了酒疯的,进来喝茶看热闹的倒是不少,楼内还搭了个小高台,台子上摆了桌,桌前没人,下方的方桌上倒是零零散散的围了些人。

玥娘子跟着小二往楼上走,路过那处倒是多瞧了几眼,这时才瞧见那高台处长桌上摆了一柄折扇一方醒木还有半盏残茶。

这是——

玥娘子微微停了步子,前头引路的小二见状轻笑了声,“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有三绝,栗子酒,三黄鸡,还有就是这快嘴刘。”他朝下头望了眼,微眯着眼。

“快嘴?”玥娘子眯着眼问道。

“那可不,这刘快嘴在这祁县里可是出了名儿的,醒木“啪嗒”一拍,手捻胡须,再高唱一句“说书唱戏使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哎哟,那个绝!”小二说到兴处,两手左右一拍发出“啪”的一响。

玥娘子抿嘴,春喜笑了起来。

“真有,那么绝?”春喜眯着眼问道,语气放的很慢,节奏也合适,外人根本瞧不出来这姑娘是个小结巴。

她对着玥娘子眨眼,这是娘子教她的,语气尽量放慢,慢慢说,不急。

“哎呀,那可不,您瞧瞧,这快嘴刘都中途休息下场去了,台下还有那么些人等他。”

受到质疑,小二立刻伸指指向楼下,“瞧瞧,瞧瞧,这就是生意,这就是名头。”他得意洋洋的指着还在不住进门来的顾客。

此刻也到了楼上玥娘子二人的房门前,小二将钥匙递过去,“二位慢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若是不想下楼听那第三绝的话,就倚在这栏边,保证您听的清清楚楚,敞敞亮亮。”

春喜推开门进去,玥娘子点头,小二欲走,玥娘子开口,“还有些事情拜托小哥。”

小二停下,“客官但说无妨。”

“烧些热水上来,另外,将你们店里的前两绝送些上来。”玥娘子点头轻笑。

小二一怔,方才同这娘子讲了那么许多,也就是想教她点些,可她当时一点想要的意味都没有,却是在最后提出来——

“哎。”他兴冲冲的点了头转身下楼。

春喜在屋内唤她,她走进去关门,嘈杂热闹皆被关到门外。

周睿的热闹倒是刚刚开始。

先是七八个仆从上前迎接护驾不说,这才刚刚转过街角看到府外,就瞧见这暂住的宅子门前乌压压的是人。

太阳困兮兮的飘到头顶,他感觉有些目眩,马儿不受控制的往近走,仆从们此刻都下了马,留他一个人坐在马背,小五下马过来试图搀他。

老夫人拿着帕子被婆子扶着往过走,他下马,“奶奶。”他叫了出来,声音带着委屈。

老夫人脸上滚下两股泪来,“我的乖乖孙儿啊……”她扑过去半蹲着抱住周睿,原本并不委屈也不想哭的他此刻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去他娘的,他抱着老夫人就是一顿猛哭,有受惊有害怕还有绝望庆幸感动和惊喜。

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憋不住了。

三夫人此刻也扑过来抱着他哭,三人哭做一团。

二夫人站在后头看着她们团聚,不知怎的也落下泪来,旁边婆子给她递块帕子,“哎呀,真丢人,怎么能哭呐,面前的可是自己的死对头。”她喃喃讲道,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

感性的小丫头此刻也皆在拭泪,仆从们此刻也偏过头去不再看主子,这可就将那好几个地方官员给晾在了一边,他们不住扶额叹息,有的还揉着挤不出泪的眼不住对旁人讲道,“好感人对吧?太庆幸了,一家团聚了。”

这个时候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他们纷纷效仿,哭声更大了些。

丫头们哭声小了,停下来了,那些个官员还在痛哭,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哎呀,他们真厉害啊,有小姑娘赞叹,那自己哭这么小会儿会不会被人当做不忠心不护主啊。

她们又抬起袖子哭了起来,可这哭着哭着就变了味道。

小小的祁县藏不住消息,周家三少爷走丢乃至寻回时满府哭的死去活来这事儿在街上传的沸沸扬扬。

说书人也多了个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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