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兹

“我舅舅怎么样?”金色半长发的年轻男人急切的朝着医生,他双唇翕动,手紧紧握成拳。

医生见他这个模样,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伯……伯恩王子,伯爵他……”

被称作伯恩的男人顿时红了眼,他抓住医生的衣领,吼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医好他!否则我杀了你!”

医生被吓得脸色苍白,身后的几个医生怔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伯恩”卧室里传来低哑有气无力的声音,伯恩甩开医生立即进了卧室,跪在了床边,执起那只苍白瘦骨的手,他红着眼眶,扯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笑容,张了几次嘴巴最后才抑制好情绪,轻声道:“舅舅,我在”

床上躺着的是他的亲舅舅,奥古斯塔斯家族的现任伯爵连兹,时光一晃就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岁月是眷顾他的,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没了当初的少年感,岁月沉淀出的高贵优雅成熟气质,不变的还是那头橙黄色的长发,经年不变依旧张狂。

此时他脸色苍白静谧的躺在床上,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舅舅,不要离开我……”伯恩额头轻轻靠在连兹的骨瘦修长的手上,他的声音微颤,眼睛一阵酸涩,眼泪随之落了下来。

连兹叹了声气目光落在了顶上,气若游丝:“二十八年没再见过她,我答应的事情都做到了……”

伯恩是知道连兹说的是谁,那是被舅舅记在心底一辈子的女人,叫做秦知恩。

“她的婚礼我没去……”他喘了声气,痛苦的情绪蔓延。

“她那天漂亮吗……”

“可惜我没见过……”他越说气息越游离。

这么多年他怕自己会反悔,就压抑自己不去看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她的一切都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一直都是身处在痛苦中。

伯恩抬起头看着连兹:“舅舅,知恩舅妈从来没有过婚礼”他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

“是吗?”他声音越发沉闷,也越来越飘然。

他记得那年薄绝递来一张请柬,以薄凉的名义送来,那时传薄凉已经死了,是薄绝守着他的位置守着知恩,他一直都知道……

原来知恩是被他们两欺骗了,她那样的人如此敏感,一个地方摔倒了又怎么会再去试验一次,她从来没有过婚礼。

那她跟薄凉在一起会不会有委屈呢……

他的不闻不问定下了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当初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他不知道她后来受了多少委屈,有没有受过伤,他艰难的伸出手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拿了下来,递到伯恩的手上,艰难的开口:“你戴好它,再遇到她,告诉她,我还爱她……”

他的脸上轻扯了一抹笑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那一刻整个关于知恩和他的一切浮现在脑中,像是放电影一般走了一遍。

解脱了。

一生未娶,爱了她一生,从未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