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有在千乘短暂现过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齐国都城临淄。

作为始作俑者的陈目夷正端坐在甘露殿煮茶,姜奢现下也过的滋润,作为陈目夷与文武百官沟通的喉舌伴其左右,就在此时,还能得她煮的一盏茶喝。

除却旁边有个聒噪过分的家伙。

“说说看,你都碰见了燕将军伯之,怎么就不把他杀了?”吕丘怀的脸色在陈目夷这边就没有过好的时候,现在姜奢也不知道他是本来就生气,还是瞧着陈目夷不顺眼才那么生气。

“我去千乘,本来就只是打算去看看风景……”陈目夷看姜奢已喝完了,又给她添了一盏。

“我不是问你这个。”吕丘怀的声量更大了,这回姜奢已经能够确信这位是真的在生气,“我是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不把他杀了?”

“什么都没想。”陈目夷的答案很简单,“我没想过要杀他。”

吕丘怀盯了陈目夷有一会儿:“你知不知道,就这两日,燕军就要渡过济水了?”

“哦。”陈目夷的回答冷冷淡淡的,还是姜奢眼看着这位实际上的百官之首面子不好看,和了把稀泥:“公主殿下自有她的考虑。”

“考虑什么?”吕丘怀把在陈目夷身上的目光转到姜奢身上,语气中有种不分青红皂白皂白的压力,“这么说吧,一旦燕军渡过济水,齐国故都,薄姑城指日可下。”

“薄姑,不是公主殿下的封地吗?”姜奢反应过来。

“是啊,这人作为我们齐国的公主,还打算把名义上的故都,实际上的封地献给燕国呢。”吕丘怀顺势给陈目夷施加压力。

“啊……”陈目夷像是被自己煮的茶烫了嘴,嘴唇沾了瓯口就将茶瓯放回了木案上,“吕丘怀。”

吕丘怀听到陈目夷喊他,即是拱手尽了礼数:“公主殿下唤我有何事?”

“我不是很明白。”陈目夷手撑着下巴,看远处的云卷云舒,“我将五都之兵交于你,临淄藏富如此,你是怎么被燕人打成这副样子的?就是排成排等着燕人拍马踩踏,也不该输的如此之快。”

吕丘怀老脸难免有些尴尬之色,他为文臣,本就不善军事,相国北牧更是如此,而廷尉张世明,挂的是武职,可率军就从来没出过临淄。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打赢什么仗,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你们打赢第一场仗之前,我不会插手。”陈目夷说。她与燕将军伯之有约,而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吕丘怀的。

吕丘怀不敢说自己连一场仗都赢不了,但是既有神明,战争什么的,完全是没有必要进行的,除非这位神明骨子里并不将自己视作是齐国人……

“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还是收收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跟你比起来,哪怕说不是那么全心全意,所作所为也是比你实际得出来的结果要好上许多。”陈目夷这么说,已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吕丘怀咬起牙:“春秋万载,那献国他人的贼人里面定有你一笔……”

陈目夷已然知道吕丘怀要说什么了,她打断对方:“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筹措军饷。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再在这里打扰我了。”

姜奢目光从茶瓯里的茶水表面移开的一瞬间,眼前就不再有吕丘怀的影子了,她说出心中一点疑问:“要是临淄被攻破,公主殿下会带上我吗?”

“临淄不会被攻破的。”陈目夷看着茶瓯中浮着的一片茶叶,目光有些阴沉不定。

“便是说公主殿下方才言语只是吓吓马服君了。”姜奢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知晓自己不会有事后,她有点开心了。

“马服君,马服君,你觉得马革裹尸还,可还行?”陈目夷却是用这么一句话来吓姜奢。

姜奢快傻了,她才拿在手里的茶点差点被捏碎:“这个,这个公主殿下您实在不该来问我……”

听到姜奢这么说,陈目夷点点头,也觉得不该用这件事来问她,然后她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么你觉得吕丘怀是会用何种办法来取得连败中的一胜呢?”

姜奢要结巴了:“我觉得这个也不是我能够答得出来的问题。”

“就你处在吕丘怀的位置上,你认为如何?”

姜奢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

“不必多想,实在是我着相了。我尚且为人时,看吕丘怀,总认为他虽护佑田朝,不说是旷世奇才,但还能称得上是个认真干实事的。田昌意对他亦是青眼有加。所以我才让他总领朝政,可就看这些日子他确实干的事情来,委实称不上什么国之栋梁。田昌意只是因为他冥顽不灵,不堪教化才那般看重他。”陈目夷手中忽然出现一册由金线编纂的书来,她翻开,念那上面的氏名,“关龙虎,孙传象战死沙场,不出殡不抚恤,段百丰,闫绣户,梁鸿飞,吴宪庭,盖梁钧,刀泽死时除了家丁在旁,负责收敛尸体的人都没有。还有树采春,前两个月才因为贪赃枉法被贬斥出京,现在竟然被调了回来,做了高唐的督军,和那只会饮酒作乐的昌平君一道是准备做什么?还有刘襄,在盐山之战两次脱逃,才被押送回来进入昭狱,转眼间就被提拔做了临淄之兵的将军。更离谱的是宋宽,他与燕军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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